柳泌简介

宪宗望长生

　　宪宗虽【suī】然素来有大【dà】志，要实现大唐朝的"中【zhōng】兴"，并曾为此孜【zī】孜求【qiú】治，但他也是一位专制【zhì】帝王【wáng】，也【yě】渴望长生【shēng】不老。

　　自从【cóng】唐朝开【kāi】国，就奉太【tài】上【shàng】老君李聃为远【yuǎn】祖，所【suǒ】以以【yǐ】道教为"国教"，而道教又提倡【chàng】"仙道"，宣传通【tōng】过【guò】服用丹药，就可【kě】以【yǐ】长生不老。对此，唐宪宗十【shí】分执著。早在元和五年（810年），宦官【guān】张惟则【zé】从【cóng】海路出使新罗【luó】，回来后他【tā】讲述了一【yī】个"离奇"的【de】故事：在一座孤岛上，张惟则偶然【rán】遇到了【le】一【yī】位神仙，这位神仙告【gào】诉【sù】他"唐朝皇帝乃吾友【yǒu】也，烦请传语"云云。张惟则说得天花乱坠，宪【xiàn】宗听后深信【xìn】不疑："吾前生岂非仙【xiān】人？"从此，他就不【bú】断地下【xià】诏，搜求天下方士，访求长生【shēng】不老的丹【dān】药。

　　于是，一些小人纷纷奔走于道路，以讨好宪宗。

　　元和【hé】十三年【nián】（818年）十月，朝臣李【lǐ】道古过去【qù】在鄂岳观【guān】察使任内做过不少坏【huài】事，所以，他日夜不宁，担心有一天会"东窗【chuāng】事发【fā】"，便苦【kǔ】苦地思索【suǒ】如【rú】何讨皇上的【de】欢心。忽然，他的脑袋里灵【líng】光一闪，计上心【xīn】来。于是，李道古【gǔ】立刻【kè】去找宰相皇【huáng】甫镈，告诉他："从前，我担任鄂岳观【guān】察使时，听说有一【yī】位山人柳泌能炼制【zhì】长生不老药，请您报【bào】告圣上【shàng】！"

柳泌任刺史

　　宪宗大喜，立即命柳泌进京，住在兴唐【táng】观【guān】，为【wéi】他炼制仙药【yào】。炼了一段【duàn】时间，柳泌【mì】一无【wú】所获，又怕不好交差，就向【xiàng】皇帝报告："听【tīng】说【shuō】台【tái】州天台【tái】山是【shì】一座仙山，山里面有很多奇花异【yì】草。如果陛下让我去【qù】那【nà】里任职【zhí】，我一定能为【wéi】陛下求【qiú】得仙药。"宪宗求"药【yào】"心切，便【biàn】命他暂时署理台州刺史【shǐ】。

　　这时，谏官们纷纷上奏："本朝从【cóng】来没有【yǒu】让方士出【chū】任【rèn】刺史的【de】先例！"

　　宪【xiàn】宗【zōng】却是勃然大怒【nù】：朕是天【tiān】下之主，富有四海，现在让柳泌去台州为朕炼制仙药，岂非好事？于是，他立即下诏【zhào】，把这些【xiē】谏官臭骂了【le】一【yī】通，认为【wéi】他【tā】们有失"为臣之道【dào】"，一点也【yě】不关心"皇帝陛下"的龙体【tǐ】。

　　不【bú】过，世上本来就【jiù】没有什【shí】么"不【bú】死之药"，柳泌又怎么可能找到【dào】呢？所以，他【tā】在台州折腾了【le】一年【nián】，还是一药无成。这时，他害怕了【le】，想【xiǎng】起【qǐ】一句【jù】古【gǔ】语"三十六计，走为上计"，便举家逃入深【shēn】山。谁知，这【zhè】事让浙东观察使知道了，急忙【máng】派兵把他抓了【le】回来，解往长安【ān】。可【kě】是，皇甫【fǔ】镈、李道【dào】古又出面为他百般说情。最后，还是【shì】宪宗"宽大为怀"，不仅没有【yǒu】治柳泌的罪，又【yòu】任命他【tā】为翰林待诏，继续服用他【tā】炼制的丹药。

　　服了这些"仙丹【dān】"，马上【shàng】就会有两个不良【liáng】反【fǎn】应：一是口渴【kě】难耐，二是脾【pí】气暴躁。所以，宪宗一【yī】服药，他身边的人可就【jiù】倒霉了。到元和十四年（819年【nián】），宪【xiàn】宗已吃了许多"仙丹【dān】"，性情【qíng】变【biàn】得极为暴躁。在药力的【de】作【zuò】用下，他有时神智不清，狂怒【nù】得【dé】像【xiàng】一头【tóu】猛虎，身边的宦官、宫女动不动【dòng】就被【bèi】他喝令【lìng】推【tuī】出去斩首。于是，皇宫【gōng】里面人人自危，众【zhòng】宦官仿佛"末日来临"一般，惶惶不可【kě】终日。到最后，皇【huáng】上【shàng】身边的【de】宦官们觉得【dé】，宪宗【zōng】要是【shì】再服用这些"仙【xiān】丹"，他们连这条小命【mìng】也保不【bú】住了。

　　第二年（820年）元月，宪【xiàn】宗【zōng】病【bìng】重，连早朝【cháo】也不能【néng】上了。对此，人们议论纷纷【fēn】，非常恐【kǒng】慌。

　　这时，内【nèi】侍陈弘志再【zài】也无法忍【rěn】受【shòu】了，担【dān】心下一个【gè】莫名其妙地"身【shēn】首异处"的人就是自己。在这种极度【dù】恐【kǒng】惧的【de】压【yā】力下，正月二十七日夜里，陈弘志将【jiāng】熟睡中的宪宗活活勒【lè】死【sǐ】。可怜一代【dài】英主，渴望"长生不老"，竟然惨【cǎn】死在家奴之手，真是可悲！

　　杀了宪宗后，陈【chén】弘志也觉【jiào】得有些害怕，急忙【máng】把【bǎ】宫里的【de】大【dà】宦官王守澄和梁守谦请来。他们【men】几个【gè】商议了【le】一番【fān】，决定严密【mì】封锁消息，然后打开宫门，迎接【jiē】太子入宫，这就是"唐穆宗"。

唐穆宗登基

　　对【duì】于【yú】这一切，穆宗【zōng】当【dāng】然是一清二楚，但他【tā】丝【sī】毫【háo】不在【zài】意。对他来说，宪宗的【de】突然离去，自己正好可以早点当上皇【huáng】帝，这就够【gòu】了，他【tā】根本不想为别的事情烦心【xīn】，而且他现在已经坐上了龙【lóng】椅，是天命【mìng】造就的"天【tiān】下之主"，谁又敢说三道【dào】四？

　　不过，陈弘【hóng】志【zhì】等人当然不会这【zhè】么【me】想。要知道，宪宗临死前【qián】声望正如日中天【tiān】，倘若消息走漏出去，他陈弘志纵【zòng】然有三个脑袋，也会被人们剁【duò】成【chéng】肉酱！

　　幸亏【kuī】，大家都知【zhī】道宪宗在服【fú】用"仙药"后【hòu】，早已【yǐ】病重，所以【yǐ】，对他"毒【dú】发身亡"的官方解释并未产生怀疑【yí】。实际上，谁也【yě】不可能想到"一代【dài】英主"宪宗竟然会被【bèi】一个【gè】小【xiǎo】小的宦官谋杀，人们的想象力再丰富，也不【bú】可【kě】能产【chǎn】生【shēng】这种猜测。再加上事发后【hòu】王守澄等【děng】人严密封锁消息【xī】，所以大【dà】家都被"蒙在鼓里"。

　　其【qí】实，宪宗未享天年【nián】，既是【shì】他的不【bú】幸，也是他的大幸，因为宪宗可以保【bǎo】住【zhù】自己【jǐ】的英名。在他死后河北三镇【zhèn】就【jiù】再次叛乱，大唐帝【dì】国再【zài】也没有统一过。不幸的是，宪宗之死，标【biāo】志【zhì】着一个"宦官专权"时代的到来【lái】。在此后的【de】几十【shí】年【nián】里，宦官得以【yǐ】把持朝政，左右皇帝，成为国家政治舞台上的主角。

史文的解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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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宪宗元和【hé】中，颇信神仙，诏【zhào】求天【tiān】下方士。皇甫镈荐山人柳【liǔ】泌，能合长生药。上如见之。泌言天【tiān】台多【duō】灵草，诚得为彼【bǐ】长吏，庶几可求。上乃以泌知台州刺史【shǐ】。泌【mì】至台州，驱【qū】民入山【shān】采【cǎi】药【yào】，岁无所得，逃入山中。浙东观察【chá】使捕【bǔ】送京师，上复使待诏翰林。服其【qí】药【yào】，日加燥渴，遂【suí】暴崩【bēng】于中和殿。柳泌伏【fú】诛。

　　论曰：岁月之【zhī】久【jiǔ】，既【jì】不得药，诞亦【yì】甚矣【yǐ】。捕送而又官之，又服其药，不明【míng】甚矣。不亡何待？

　　注：采仙药处为今天台山琼台仙谷南双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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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宪宗高坐皇位受群臣上贺【hè】。大家和【hé】他本人都不知道，这位【wèi】中兴君王【wáng】距他的【de】生命尽头，只有一年的【de】时间。

　　“上（宪宗【zōng】）晚节好神仙，诏【zhào】天下求方士【shì】”。于【yú】是，道士柳【liǔ】泌、和尚大道等人相继入宫，为皇帝炼“长生药”。为了让【ràng】柳【liǔ】泌【mì】有【yǒu】好环境合炼不老【lǎo】丹，宪宗【zōng】竟以台州一州之地尽赐柳【liǔ】泌，这位老【lǎo】道【dào】在【zài】天台上以刺【cì】史身份【fèn】，天天架几口【kǒu】大锅为宪宗炼丹。

　　“服食求神仙【xiān】，多为药所误【wù】”。唐【táng】朝皇【huáng】帝，太宗、高宗、穆宗、敬宗、武宗、宣宗，无论英主庸主，皆喜服食【shí】药物。这些药【yào】从现【xiàn】代医【yī】学角度【dù】看【kàn】，均是【shì】剧毒【dú】矿物【wù】，食之燥渴烦懑，性格大变。奇怪的是【shì】，武则天【tiān】也吃丹【dān】药【yào】，竟【jìng】寿至八十三。“岂女体为阴，可服燥烈【liè】之药，男体【tǐ】则以【yǐ】火助火，必至水竭而身【shēn】槁耶？（赵翼【yì】）”笔者揣摩，武则天服食的，可能更多是植物类【lèi】“仙丹”，为【wéi】害不大。

　　不仅好神仙【xiān】服【fú】药【yào】，宪宗晚年还【hái】好佛。元和十三【sān】年年底，宪宗遣中师率【lǜ】大【dà】群僧众前往法门寺迎佛指骨到长安【ān】。“上（宪宗）留禁中【zhōng】三【sān】日【rì】，乃【nǎi】历【lì】送诸寺，王公【gōng】士【shì】民瞻奉舍施，惟恐弗及【jí】，有竭产充施者，有燃香臂顶供养者”。宪宗【zōng】皇帝此举【jǔ】并非“统战”需要【yào】，他【tā】是真心崇【chóng】信。

　　刑部侍郎【láng】韩愈上表切谏【jiàn】，表文【wén】非常有意思，发人深省【shěng】，有理有据【jù】，兹录于下【xià】：

　　伏以佛【fó】者，夷【yí】狄【dí】之一【yī】法耳【ěr】。自【zì】后汉时始流入中国，上古未【wèi】尝有也。昔黄帝在位百年，年百一【yī】十岁；少昊在位【wèi】八十年【nián】，年百岁；颛顼在位七十九年，年【nián】九十八【bā】岁；帝喾【kù】在位七十年【nián】，年【nián】百五岁；帝【dì】尧【yáo】在位【wèi】九十八年，年百一十八岁；帝舜【shùn】及【jí】禹年【nián】皆百岁。此时天下太平，百姓安乐【lè】寿考，然而中国未有佛也【yě】。其后殷汤亦年百岁，汤孙太戊【wù】在位【wèi】七十【shí】五年，武【wǔ】丁在【zài】位【wèi】五十年，书史不言其寿，推【tuī】其年数，盖亦俱不减百岁。

　　周文王【wáng】年九十七岁，武王年【nián】九十三【sān】岁，穆王在位百【bǎi】年。此时【shí】佛法亦【yì】未至中国，非因事佛而致此也。汉明帝时【shí】始有【yǒu】佛【fó】法，明帝在位，才十【shí】八年耳。其后乱亡【wáng】相继，运祚【zuò】不【bú】长。宋【sòng】、齐、梁、陈、元魏已下，事佛【fó】渐【jiàn】谨，年代尤促。唯梁【liáng】武帝在位四十八年，前后三度舍身施【shī】佛，宗庙之祭，不【bú】用牲牢，昼日一食，止于菜果。其【qí】后竟为【wéi】侯【hóu】景所【suǒ】逼，饿死

　　台城，国亦寻灭。事佛求福，乃更得【dé】祸。由此观之，佛不足信【xìn】，亦【yì】可【kě】知【zhī】矣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今闻陛【bì】下令【lìng】群【qún】僧迎佛骨于凤翔，御楼【lóu】以观，舁入大【dà】内，令【lìng】诸【zhū】寺【sì】递迎【yíng】供养【yǎng】。臣虽至愚，必知陛下不惑于佛，作此崇奉以祈福【fú】祥也。直【zhí】以年丰人乐，徇人之心，为京都士庶【shù】设诡【guǐ】异【yì】之【zhī】观、戏玩之具【jù】耳。安有【yǒu】圣明若此【cǐ】而肯信此等事哉！然百姓愚【yú】冥【míng】，易【yì】惑难晓，苟见陛下如此，将谓真心【xīn】信佛。皆云天子大圣【shèng】，犹一心敬信【xìn】；百姓【xìng】微贱，于佛岂合惜【xī】身命。所以灼顶燔指，百十为群，解衣散钱，自朝至暮。转相【xiàng】仿效，唯

　　恐后时，老幼奔波，弃其生【shēng】业。若不即加禁遏【è】，更历【lì】诸寺，必【bì】有断【duàn】臂脔身以为供养者。伤风败俗，传笑四方【fāng】，非细事也。

　　佛本夷狄【dí】之人，与中国言语不通，衣【yī】服殊制【zhì】。口不道先王之法言，身不服先王之法行【háng】，不知君臣之义、父子之【zhī】情【qíng】。假【jiǎ】如其身尚在，奉其【qí】国命，来朝京师，陛下容而接之，不过宣政一见，礼宾一设【shè】，赐衣一袭【xí】，卫而出之于境，不令惑于众也。况【kuàng】其身死【sǐ】已【yǐ】久，枯朽之骨【gǔ】，凶秽之余，岂宜以入【rù】宫禁！孔子【zǐ】曰：“敬鬼神而远之。”古之诸侯，行【háng】吊于国【guó】，尚【shàng】令巫祝先【xiān】以桃?，祓除【chú】不【bú】祥，然后进吊。今【jīn】无故取朽【xiǔ】秽之物，亲【qīn】临观之【zhī】，巫祝【zhù】不先，桃?不用，群臣【chén】不言其非，御史不举【jǔ】其失【shī】，臣实耻之。乞以此【cǐ】骨付之【zhī】水火，永绝根【gēn】本，断【duàn】天【tiān】下之疑，绝后代之惑。使天下之人，知【zhī】大圣人【rén】之所作为，出于【yú】寻【xún】常万【wàn】万也，岂不【bú】盛哉！岂不快哉【zāi】！佛如有【yǒu】灵，能作【zuò】祸【huò】祟，凡有殃咎【jiù】，宜加臣身。上天鉴临，臣不怨悔。

　　韩【hán】愈【yù】讲的【de】很有道理，他列举【jǔ】“佛”出【chū】生前，中国的上古诸帝皆长寿【shòu】，连有据可考的周文【wén】王、周武王都活到九十【shí】多【duō】。汉明帝时开【kāi】始【shǐ】崇【chóng】信佛法，在位【wèi】才十八年。南梁武帝最侫佛【fó】，三次【cì】舍身佛寺为【wéi】奴，一天一餐素食，虽在位四十【shí】多年，最后【hòu】因侯景之乱，竟然饿【è】死于台城。同时,y由于这位韩爷是道统维【wéi】护者，他更指出“佛”不过【guò】是一“夷狄”，佛【fó】教更使当时“老幼奔【bēn】波【bō】，弃其生业”，对社会生【shēng】产造【zào】成【chéng】极大的损【sǔn】耗【hào】。

　　宪宗览表大怒【nù】，立【lì】贬韩愈【yù】为潮州刺史，即韩大诗人自己诗中所【suǒ】谓：“一封朝奏九重天，夕贬潮阳路八千【qiān】”。佛倒【dǎo】没【méi】把韩【hán】愈怎么【me】样，皇帝先【xiān】把他【tā】贬流至人烟罕【hǎn】至的【de】荒远僻州【zhōu】。当然【rán】，万苦千辛到【dào】了潮洲，见“涨海连天，毒雾瘴气，”韩诗【shī】人也后悔【huǐ】，上表哀呼：“伏惟陛下，天地父母【mǔ】，哀而怜之”。老斗【dòu】士一时嘴痛快，数年人辛苦【kǔ】。

　　宪宗绝非昏狂【kuáng】之君【jun1】，他也【yě】对【duì】大臣们讲：“我想韩愈谏佛骨之【zhī】事，大是出于爱【ài】护【hù】朕躬之意。但韩愈为人臣，不应乌【wū】鸦嘴讲皇帝事佛【fó】反而早死这种事！”

　　不料，韩愈这“乌【wū】鸦嘴”还真灵。仅隔一年多，元和十五年【nián】正月（公【gōng】元820年），宪宗就【jiù】于【yú】宫【gōng】内【nèi】“暴崩”，时【shí】年仅四十三。

　　一般【bān】史书【shū】皆讲：“上（宪宗）服金【jīn】丹，多躁怒，左右宦官往往获罪，有死者，人人自危。庚子【zǐ】，暴崩于中和殿，时人皆言内常侍陈弘志【zhì】弑逆。其党类（众【zhòng】宦官）讳之，不敢讨贼，但【dàn】云药发，外人莫能明也【yě】。”《新唐书【shū】》、《旧唐【táng】书》以及现在【zài】各种史书【shū】，有【yǒu】的支支【zhī】吾吾【wú】，有的因袭前史【shǐ】，都【dōu】言宪【xiàn】宗暴崩【bēng】是陈弘志所弑。

　　其实【shí】，大儒王夫之在《读通鉴论【lùn】》早已指出【chū】：宪宗【zōng】暴死的主谋，正是宪宗的【de】懿【yì】安【ān】皇后郭氏！

　　郭【guō】氏是郭子【zǐ】仪【yí】孙女，驸马郭暧和代宗【zōng】长女升平公主（京剧《打金枝》女主角【jiǎo】）的女儿。元和【hé】元年，郭氏被册【cè】为贵妃【fēi】。元和八年【nián】，百官多【duō】次上【shàng】表奏请册郭【guō】氏为皇后，宪宗均不应【yīng】允。新、旧唐书均言宪宗【zōng】“后庭多私爱”，好像怕郭氏当皇后以后不【bú】让【ràng】他乱搞女人，这实欠【qiàn】公【gōng】允。宪【xiàn】宗英主，他忌【jì】惮【dàn】的是郭氏【shì】一门贵盛，将相满门，如【rú】果再【zài】出个皇后，恐【kǒng】怕对政权【quán】构【gòu】成危胁。怀恨之下【xià】，郭贵妃【fēi】自然要派【pài】宦官动手，而继【jì】位的太子又是她的亲【qīn】生儿子（穆宗）。

　　穆宗【zōng】继位，马上杀掉【diào】宪宗宠信的吐突太监和【hé】自己的兄【xiōng】弟沣【fēng】王李宽（吐突公公曾【céng】劝宪宗立沣王为太子，至此，穆宗把这两个人一起杀掉）。表面上是【shì】王守澄等太监杀【shā】人，其【qí】实幕后主凶正是郭后（穆【mù】宗即【jí】位【wèi】她才当上皇【huáng】太后，懿安皇后是其死后【hòu】谥号【hào】）。“郭氏【shì】虽【suī】饰贤声以自【zì】曝【pù】，而侈靡游佚，固一不轨之妇【fù】人，其去武（后）、韦（后）无【wú】几也。”（王夫【fū】之）大概当时后世之人，感于郭后的祖【zǔ】父【fù】郭子仪的【de】功名，有意【yì】无意中替这【zhè】妇【fù】人掩饰罢【bà】了。后来，宪宗儿子宣宗【zōng】继位，老太太被追究前罪【zuì】，急得要跳楼，最【zuì】终【zhōng】死于非命。

　　唐宪宗崩，太子【zǐ】李【lǐ】恒继位，是为唐穆宗【zōng】。穆宗【zōng】声色犬马之【zhī】徒【tú】，在位四年，天【tiān】下崩解，藩镇重起【qǐ】，史【shǐ】臣对穆宗痛心【xīn】疾道：“观夫孱主，可谓【wèi】痛心。不知创业之艰难【nán】，不【bú】恤黎元之疾苦……岂非【fēi】富贵生不仁，沉溺至【zhì】愚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