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不断·菊花开

　　“九重天，二十年，龙楼凤阁都曾见”（《拨【bō】不断·九重天》），在仕途中【zhōng】抑扬【yáng】了【le】大半辈子的马致远，晚年时还没有飞腾的【de】机会，一直【zhí】浮沉于风尘小【xiǎo】吏【lì】的行【háng】列中。二【èr】十年俯仰由人的生涯【yá】，留给他的【de】，该有多少【shǎo】辛酸【suān】的【de】回忆！马【mǎ】致【zhì】远后期散曲中，不【bú】止【zhǐ】一【yī】次提到宦海风波，时时准备退出官场，正是这【zhè】种情绪的反映【yìng】。这首小令就作于马【mǎ】致远归隐【yǐn】之后。

　　此曲起【qǐ】首“菊花【huā】开【kāi】，正归来”二【èr】句，用【yòng】陶渊明归【guī】田【tián】的故事。马致远的确像陶潜那样，感到【dào】以【yǐ】往生活【huó】之可厌，是误入了迷途【tú】，而归隐才【cái】算是走上了正道。以下三【sān】句“伴虎溪僧、鹤【hè】林友【yǒu】、龙【lóng】山客，似杜工部、陶渊明【míng】、李太白，在洞庭【tíng】柑【gān】、东【dōng】阳酒、西湖蟹”为鼎【dǐng】足对，将【jiāng】三组美好之事【shì】、高雅之人聚集在一起，极力【lì】妆点【diǎn】，说明归隐的生活乐趣：虽然【rán】闲居野处【chù】，并不谢绝人事，不过所交往的，都是虎溪【xī】的高僧【sēng】，鹤林的道【dào】友，龙山的【de】佳客；就像【xiàng】他最崇拜的杜甫、陶潜【qián】、李白这些【xiē】古代杰出【chū】的诗人那样，在【zài】草堂之中，菊篱之旁【páng】，青山之间【jiān】饮酒斗韵，消闲而自适。何【hé】况，还有洞庭的柑橘，东【dōng】阳的【de】美酒【jiǔ】，西湖【hú】的螃【páng】蟹【xiè】！这样的田【tián】园生【shēng】活，自然让人为之陶【táo】醉，乐【lè】在其中矣。对于马致远的归【guī】隐，有些友人【rén】可能不太理【lǐ】解，因而在小令的最后，他才用诙【huī】谐【xié】调笑的【de】口吻，作了【le】回答：“楚三【sān】闾休怪【guài】！”这里，一【yī】点也没有否定屈原本人的意思在内，也不是完全忘情于天下，而【ér】是含蓄地说明，当权者的统【tǒng】治【zhì】太【tài】糟【zāo】，不【bú】值得费力气为【wéi】它去卖【mài】命。这是他归隐【yǐn】的动机所在。

　　此曲用【yòng】典较多，但并不显得堆砌。由于这些【xiē】典故都比较【jiào】通俗，为人们所熟知【zhī】，以之入曲，抒写怀抱，不【bú】仅可以【yǐ】拓展【zhǎn】作品【pǐn】的【de】思想深度【dù】，而【ér】且容易在读【dú】者【zhě】中引起强【qiáng】烈的共鸣【míng】，收到很好的艺术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