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
孔子【zǐ】曰“受业【yè】身通者【zhě】七十有七人【rén】”，皆异能【néng】之士也。德【dé】行：颜渊，闵子骞，厓伯牛，仲弓【gōng】。政【zhèng】事：厓有，季路。言语：宰【zǎi】我，子【zǐ】贡。文学【xué】：子游【yóu】，子夏。师也辟【pì】，参也鲁，柴也愚【yú】，由也喭，回【huí】也屡【lǚ】空。赐不受命【mìng】而货殖焉，亿则【zé】屡中。
孔子之【zhī】所严【yán】事：於周则【zé】老子；於卫，蘧伯玉；於齐，晏平【píng】仲；於楚，老【lǎo】莱【lái】子；於【yú】郑，子产；於【yú】鲁，孟【mèng】公绰。数称臧文仲、柳下惠、铜【tóng】鞮伯华、介山子然【rán】，孔子【zǐ】皆後之，不并世。
颜回者，鲁人也，字子渊。少孔子三十岁。
颜渊问仁，孔子曰：“克己复礼，天下归仁焉。”
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贤哉【zāi】回也！一箪食，一瓢饮，在陋【lòu】巷【xiàng】，人【rén】不堪其忧，回也不【bú】改其【qí】乐。”“回也如愚【yú】；退而省其私，亦足【zú】以发，回也不愚。”“用之则行，舍之则藏，唯【wéi】我【wǒ】与尔有【yǒu】是夫！”
回年二十九【jiǔ】，发尽白，蚤死。孔子哭【kū】之恸，曰：“自吾【wú】有【yǒu】回，门人益亲【qīn】。”鲁哀【āi】公问【wèn】：“弟子孰为好学？”孔子对曰：“有【yǒu】颜回【huí】者好【hǎo】学，不迁怒，不贰过。不幸短命死矣，今也则亡。”
闵损字子骞。少孔子十五岁。
孔子【zǐ】曰：“孝哉闵【mǐn】子【zǐ】骞！人不间於其父母昆弟之言【yán】。”不仕大【dà】夫，不食汙君之禄。“如有复我者【zhě】，必在汶上矣。”
厓耕字伯牛。孔子以为有德行。
伯牛有恶【è】疾，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往问之，自牖【yǒu】执其手【shǒu】，曰：“命也夫！斯人也而有斯疾【jí】，命也夫！”
厓雍字仲弓。
仲弓问政，孔子曰：“出【chū】门如见大宾，使民如承大【dà】祭。在邦【bāng】无怨【yuàn】，在【zài】家无【wú】怨。”
孔子以仲弓为有德行，曰：“雍也可使南面。”
仲弓父【fù】，贱人。孔子曰：“犁牛之子骍且角，虽欲【yù】勿用，山川其【qí】舍诸【zhū】？”
厓求字子有，少孔子二十九岁。为季氏宰。
季康子问孔子【zǐ】曰：“厓求仁【rén】乎？”曰：“千【qiān】室之邑，百【bǎi】乘之家【jiā】，求也可使治其【qí】赋。仁则吾不【bú】知【zhī】也。”复【fù】问：“子路【lù】仁乎？”孔子对曰：“如求。”
求问曰：“闻斯行诸？”子曰：“行之【zhī】。”子【zǐ】路问【wèn】：“闻斯【sī】行诸？”子【zǐ】曰：“有父兄【xiōng】在【zài】，如【rú】之何其闻斯【sī】行之！”子华怪之，“敢问问同【tóng】而答【dá】异？”孔子曰：“求也【yě】退，故进之。由【yóu】也兼人，故退之【zhī】。”
仲由字子路，卞人也。少孔子九岁。
子路性鄙，好勇力，志伉直【zhí】，冠雄【xióng】鸡，佩豭豚【tún】，陵【líng】暴孔子。孔子设【shè】礼稍【shāo】诱子路，子【zǐ】路後儒服委质【zhì】，因门人请【qǐng】为弟子。
子路问政，孔子曰：“先之，劳之。”请益。曰：“无倦。”
子【zǐ】路问：“君子尚勇乎？”孔子【zǐ】曰：“义之为上【shàng】。君子好勇而无义则【zé】乱，小人【rén】好勇而无【wú】义【yì】则盗。”
子路有闻，未之能行，唯恐有闻。
孔子曰：“片言可以折狱【yù】者，其由也与【yǔ】！”“由也好勇过我，无【wú】所取材。”“若由也，不得其死【sǐ】然。”“衣【yī】敝【bì】缊袍与衣【yī】狐貉者【zhě】立【lì】而不耻者，其由也【yě】与！”“由也升堂矣，未入於室也。”
季康子问：“仲由仁乎【hū】？”孔【kǒng】子曰：“千乘之【zhī】国可【kě】使治其【qí】赋，不知其仁。”
子路喜从游，遇长沮、桀溺、荷丈人。
子路为【wéi】季【jì】氏【shì】宰，季孙问曰：“子路可谓大臣与【yǔ】？”孔子【zǐ】曰：“可【kě】谓具臣矣。”
子路【lù】为蒲大夫，辞孔子。孔子曰：“蒲多【duō】壮【zhuàng】士，又难【nán】治。然吾语汝：恭以敬，可【kě】以执勇；宽以正，可以比众；恭【gōng】正【zhèng】以静，可以【yǐ】报上【shàng】。”
初【chū】，卫灵【líng】公有宠姬曰南子。灵公太子【zǐ】蒉聩得过南子，惧诛出奔。及【jí】灵公卒【zú】而夫【fū】人欲立公子郢。郢不肯，曰：“亡人太子之子辄在。”於是【shì】卫立辄【zhé】为君，是为出【chū】公。出公立十二年【nián】，其父蒉聩居外【wài】，不【bú】得【dé】入。子路为卫【wèi】大夫孔【kǒng】悝之【zhī】邑宰。蒉聩乃与孔悝作【zuò】乱【luàn】，谋入孔悝【kuī】家，遂与其徒【tú】袭攻出公。出公奔鲁【lǔ】，而【ér】蒉聩入立，是为庄公。方孔悝【kuī】作乱，子路在外，闻之而【ér】驰往【wǎng】。遇子羔出卫城门【mén】，谓子路曰：“出公去矣【yǐ】，而门已闭，子可还矣，毋空【kōng】受其祸。”子路【lù】曰：“食其食者不避其难【nán】。”子羔卒去。有【yǒu】使【shǐ】者入城，城【chéng】门开【kāi】，子路随而【ér】入。造蒉聩，蒉聩与孔悝登台。子【zǐ】路曰：“君焉用孔悝？请得而杀之。”蒉聩弗听。於是子路欲燔台，蒉【kuì】聩惧，乃下石乞、壶黡【yǎn】攻子路，击【jī】断子路之【zhī】缨【yīng】。子路曰：“君子【zǐ】死而【ér】冠不免。”遂结缨而死【sǐ】。
孔子闻卫乱，曰：“嗟乎，由死矣！”已而果死。故孔子曰：“自【zì】吾【wú】得【dé】由，恶【è】言不闻於耳。”是【shì】时【shí】子贡为【wéi】鲁使於齐。
宰予字子我。利口辩辞。既受业【yè】，问：“三年【nián】之丧不已【yǐ】久乎？君子三年不为礼【lǐ】，礼必坏；三【sān】年不为乐，乐必崩。旧穀既【jì】没，新穀既升，钻燧【suì】改火，期可已矣。”子【zǐ】曰【yuē】：“於汝安乎？”曰：“安。”“汝安则【zé】为之。君子居丧，食【shí】旨不甘，闻乐不乐，故【gù】弗【fú】为也【yě】。”宰我出，子曰【yuē】：“予之不仁也！子生三【sān】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怀【huái】。夫【fū】三年之丧【sàng】，天下之【zhī】通义也。”
宰予昼寝。子曰：“朽木不可雕也，粪土之墙不可圬也。”
宰我问五帝之德，子曰：“予非其人也。”
宰我为临菑大夫，与田常作乱，以夷其族，孔子耻之。
端沐赐，卫人，字子贡。少孔子三十一岁。
子贡利口【kǒu】巧辞，孔子常黜其辩。问曰：“汝【rǔ】与回也孰愈【yù】？”对曰：“赐也【yě】何敢望【wàng】回！回【huí】也闻一以知十，赐也闻一以【yǐ】知二【èr】。”
子贡既已受业【yè】，问曰：“赐何人也？”孔子曰：“汝器也。”曰：“何器【qì】也？”曰：“瑚琏也。”
陈子禽问子贡曰【yuē】：“仲尼【ní】焉学？”子贡曰：“文武之道未坠於地，在人，贤者识【shí】其大【dà】者【zhě】，不贤者识其小者，莫不有文武之【zhī】道。夫【fū】子【zǐ】焉【yān】不学，而亦何常师之有！”又问【wèn】曰：“孔子【zǐ】適是国必闻其政【zhèng】。求之与？抑与之【zhī】与？”子【zǐ】贡曰：“夫子温良恭俭让【ràng】以【yǐ】得之。夫子之求之【zhī】也【yě】，其【qí】诸异乎人之求【qiú】之也。”
子【zǐ】贡问曰：“富【fù】而无骄，贫而无谄【chǎn】，何如？”孔子曰：“可也；不如贫而乐【lè】道，富而好礼【lǐ】。”
田常欲作乱於齐，惮高、国【guó】、鲍、晏，故移其兵欲【yù】以伐鲁。孔子闻之，谓门弟【dì】子曰：“夫鲁，坟墓所【suǒ】处，父母之国，国危如此【cǐ】，二三子何为莫出？”子路请出，孔子止之【zhī】。子张、子石【shí】请行，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弗许【xǔ】。子贡【gòng】请【qǐng】行，孔子许之。
遂行，至齐，说田常曰：“君【jun1】之伐鲁【lǔ】过矣【yǐ】。夫【fū】鲁，难【nán】伐之国，其城薄以卑，其地狭以泄，其君愚而不仁，大臣伪而无用，其士民又【yòu】恶甲兵之事，此不可与战。君不如伐吴【wú】。夫吴，城高【gāo】以厚，地广以深，甲坚以新，士选【xuǎn】以饱，重【chóng】器精兵尽在其中，又使明大夫【fū】守之，此易伐【fá】也【yě】。”田常忿然作色【sè】曰【yuē】：“子【zǐ】之所难【nán】，人之【zhī】所易；子【zǐ】之所易，人之所【suǒ】难：而以教常，何也？”子【zǐ】贡曰：“臣闻之【zhī】，忧【yōu】在内【nèi】者攻彊【jiāng】，忧在外者攻弱。今君忧在内。吾闻君三封而【ér】三【sān】不成者【zhě】，大【dà】臣有不听者也。今君破【pò】鲁【lǔ】以广齐，战胜以骄主，破国以尊【zūn】臣，而君之功【gōng】不与焉，则交日疏於主。是君上骄主【zhǔ】心，下恣群臣，求以成大事【shì】，难矣。夫上骄则恣，臣骄【jiāo】则争，是君上与【yǔ】主有卻，下与大臣交【jiāo】争也。如此，则君之立【lì】於齐危矣。故曰【yuē】不【bú】如伐吴。伐吴不胜【shèng】，民人外死【sǐ】，大【dà】臣【chén】内空，是君上无彊臣之敌，下无民人之过，孤主【zhǔ】制齐者【zhě】唯【wéi】君也。”田常曰：“善。虽【suī】然，吾兵【bīng】业已加鲁矣，去而之【zhī】吴【wú】，大臣疑我，柰【nài】何？”子【zǐ】贡曰：“君按兵无伐，臣请往使吴王【wáng】，令之【zhī】救鲁而伐【fá】齐，君因以兵【bīng】迎之。”田常许【xǔ】之，使子贡南【nán】见吴【wú】王。
说曰：“臣闻之，王者不【bú】绝世，霸者无彊敌，千钧之重【chóng】加铢【zhū】两【liǎng】而移【yí】。今以万乘之齐而私千乘之【zhī】鲁，与吴争彊，窃为王危之【zhī】。且夫救鲁，显名也；伐齐，大利也。以【yǐ】抚泗【sì】上诸侯，诛【zhū】暴齐以服彊晋，利莫【mò】大【dà】焉。名存亡【wáng】鲁【lǔ】，实【shí】困彊【jiāng】齐。智者不疑也。”吴王曰：“善。虽然，吾尝与越战，栖之会稽。越王苦身养士，有报我【wǒ】心【xīn】。子待【dài】我伐越而听【tīng】子。”子【zǐ】贡曰【yuē】：“越【yuè】之劲【jìn】不过鲁，吴【wú】之彊不过齐，王【wáng】置齐而伐越【yuè】，则齐已平鲁矣。且【qiě】王【wáng】方以存亡继绝为名，夫伐小【xiǎo】越而【ér】畏彊齐，非勇也。夫勇者不避难，仁者不【bú】穷【qióng】约，智者不失时【shí】，王者不绝【jué】世，以立其义。今存越示诸侯以仁，救【jiù】鲁伐齐【qí】，威【wēi】加晋国，诸侯必相率【lǜ】而朝吴，霸业成【chéng】矣【yǐ】。且王必【bì】恶越，臣请东【dōng】见【jiàn】越王，令【lìng】出兵以从，此实空【kōng】越，名从【cóng】诸侯以伐也。”吴王【wáng】大【dà】说，乃使子贡之越【yuè】。
越王除道郊迎，身御至舍而问曰：“此蛮夷之国，大夫何以俨【yǎn】然辱【rǔ】而临【lín】之？”子【zǐ】贡曰：“今者吾说吴王以【yǐ】救【jiù】鲁伐齐，其【qí】志【zhì】欲之而畏越，曰‘待我伐越乃可’。如【rú】此，破越【yuè】必矣。且夫无【wú】报人之【zhī】志而令人疑之，拙也；有报人之志，使人【rén】知【zhī】之，殆也；事未【wèi】发而先闻，危也。三者【zhě】举事之大【dà】患。”句践顿首【shǒu】再拜曰：“孤【gū】尝不【bú】料【liào】力，乃与吴战，困於会【huì】稽，痛入於【yú】骨髓，日【rì】夜【yè】焦脣【chún】乾舌【shé】，徒欲【yù】与吴王接踵而死，孤之原【yuán】也。”遂问子【zǐ】贡。子【zǐ】贡曰：“吴【wú】王为人猛暴，群臣不堪；国家敝以数战，士卒弗忍；百姓【xìng】怨上，大【dà】臣内变；子胥以谏死【sǐ】，太宰嚭用事，顺【shùn】君之过【guò】以安其私：是残国之【zhī】治也。今王【wáng】诚发士卒【zú】佐之徼【jiǎo】其【qí】志【zhì】，重宝以说其【qí】心，卑辞以尊其礼，其伐齐必【bì】也。彼战不胜，王之福矣。战胜，必【bì】以兵临晋，臣请【qǐng】北见晋君，令共攻之，弱吴必矣。其【qí】锐兵尽【jìn】於齐，重甲困於晋【jìn】，而王制其敝，此灭吴必矣。”越王大说，许【xǔ】诺【nuò】。送子贡【gòng】金百镒，剑一，良矛二【èr】。子【zǐ】贡【gòng】不受，遂行。
报吴王【wáng】曰【yuē】：“臣敬【jìng】以大王之言告越王，越王大恐，曰【yuē】：‘孤【gū】不幸【xìng】，少失【shī】先人【rén】，内不自【zì】量，抵【dǐ】罪於【yú】吴，军败身辱，栖于会稽，国为虚莽，赖大【dà】王【wáng】之赐，使得奉俎豆而修祭【jì】祀【sì】，死【sǐ】不敢忘【wàng】，何谋之敢虑！’”後【hòu】五日【rì】，越使大夫种顿首言於吴王【wáng】曰：“东海役臣孤句践使【shǐ】者臣种，敢【gǎn】修下吏问【wèn】於左右。今窃闻大王将兴【xìng】大义，诛【zhū】彊救弱，困暴齐【qí】而【ér】抚【fǔ】周室，请悉起境内【nèi】士卒三千人，孤请【qǐng】自被坚执锐，以【yǐ】先【xiān】受矢石。因越【yuè】贱臣种奉先人藏器，甲二十领，鈇屈【qū】卢之矛，步光之剑，以贺军吏。”吴王大说【shuō】，以【yǐ】告子贡曰【yuē】：“越【yuè】王欲【yù】身从寡人伐齐，可乎【hū】？”子贡曰：“不可【kě】。夫空人之国【guó】，悉【xī】人之众，又【yòu】从【cóng】其君，不义。君受其币，许其师，而辞其君。”吴王许诺，乃谢越王。於是吴【wú】王【wáng】乃遂发【fā】九郡兵伐齐。
子【zǐ】贡因【yīn】去之晋，谓晋君曰：“臣闻之【zhī】，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【zú】，兵不先【xiān】辨不【bú】可【kě】以胜敌。今夫【fū】齐与吴将战【zhàn】，彼战而不【bú】胜，越乱之【zhī】必矣；与齐战【zhàn】而胜，必以其【qí】兵临晋。”晋君大恐，曰：“为之柰【nài】何？”子贡曰：“修【xiū】兵【bīng】休卒以待之。”晋君许诺。
子贡去而之鲁。吴王果与齐人战於艾陵，大【dà】破【pò】齐【qí】师，获【huò】七将军之兵而不归，果以【yǐ】兵临晋，与【yǔ】晋人相【xiàng】遇黄池之【zhī】上。吴【wú】晋争【zhēng】彊。晋【jìn】人【rén】击【jī】之【zhī】，大败【bài】吴【wú】师。越王闻之，涉江袭【xí】吴，去城七里而军。吴王闻之，去晋而归，与越战於五湖【hú】。三战【zhàn】不胜，城门不守，越遂围王宫，杀夫差而戮其相【xiàng】。破吴三年，东向【xiàng】而【ér】霸。
故子【zǐ】贡一出【chū】，存鲁，乱齐，破吴，彊晋而霸越。子贡一使，使【shǐ】势相破，十年之【zhī】中，五【wǔ】国各有变。
子【zǐ】贡好废举，与时转货赀。喜扬人之【zhī】美，不能匿【nì】人之【zhī】过。常相鲁卫，家累千【qiān】金，卒终【zhōng】于齐。
言偃，吴人，字子游。少孔子四十五岁。
子游既【jì】已受业，为武【wǔ】城宰。孔【kǒng】子过【guò】，闻弦【xián】歌之声。孔子【zǐ】莞尔而笑曰：“割鸡焉【yān】用牛刀？”子游曰：“昔【xī】者【zhě】偃【yǎn】闻诸夫子曰，君【jun1】子学道则【zé】爱人，小人学道则易使。”孔子曰：“二三子，偃之言是也【yě】。前言戏之耳。”孔子以为子游【yóu】习於文学。
卜商字子夏。少孔子四十四岁。
子夏问：“‘巧笑倩兮，美目【mù】盼兮，素以为绚兮’，何【hé】谓【wèi】也？”子【zǐ】曰：“绘事【shì】後素。”曰：“礼後【hòu】乎？”孔子【zǐ】曰：“商始可与【yǔ】言诗已矣。”
子贡问：“师与【yǔ】商孰【shú】贤【xián】？”子曰：“师【shī】也过，商也不【bú】及。”“然则师愈与？”曰：“过犹不【bú】及。”
子谓子夏曰：“汝为君子儒，无为小人儒。”
孔子既没，子夏居西河教授，为魏文侯师。其子死，哭之失明。
颛孙师，陈人，字子张。少孔子四十八岁。
子张问干禄，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多【duō】闻阙疑，慎【shèn】言其馀，则寡尤；多见阙殆【dài】，慎【shèn】行【háng】其馀，则寡悔。言寡尤【yóu】，行寡悔，禄在【zài】其【qí】中矣。”
他日从【cóng】在【zài】陈蔡间，困，问行。孔子【zǐ】曰【yuē】：“言忠信，行笃敬【jìng】，虽蛮貊之国行也；言不忠信，行不笃敬【jìng】，虽州里行乎哉【zāi】！立则【zé】见【jiàn】其参於【yú】前也，在舆则【zé】见其倚於衡，夫然後【hòu】行。”子张书诸绅。
子张问【wèn】：“士何如斯可谓之达【dá】矣？”孔子曰：“何哉，尔【ěr】所谓达者？”子张【zhāng】对曰：“在国必闻【wén】，在家必闻。”孔子曰：“是闻也，非达也。夫达【dá】者【zhě】，质直而好【hǎo】义，察言而观色【sè】，虑以下人，在【zài】国及家必达。夫【fū】闻也者【zhě】，色取仁而行【háng】违，居【jū】之【zhī】不疑，在国及家必闻。”
曾参，南武城人，字子舆。少孔子四十六岁。
孔子以为能通孝道，故授之业。作孝经。死於鲁。
澹台灭明，武城人，字子羽。少孔子三十九岁。
状貌甚【shèn】恶【è】。欲事孔子，孔子以为材薄。既已受【shòu】业【yè】，退而修【xiū】行，行【háng】不由【yóu】径，非公事不见【jiàn】卿大夫。
南【nán】游至【zhì】江，从弟子三百人，设【shè】取予去就【jiù】，名施乎诸侯。孔子闻【wén】之，曰：“吾【wú】以言取人，失【shī】之宰予【yǔ】；以貌取人，失之子羽【yǔ】。”
宓不齐字子贱。少孔子三十岁。
孔子谓“子贱君子哉！鲁无君子，斯焉取斯？”
子贱【jiàn】为单【dān】父宰，反【fǎn】命於【yú】孔子，曰：“此国有贤不齐者五人，教不【bú】齐所以治者。”孔子曰：“惜哉不齐所治者小，所【suǒ】治者【zhě】大则庶几矣【yǐ】。”
原宪字子思。
子思问耻。孔子曰：“国有道，穀。国无道，穀，耻也。”
子【zǐ】思曰：“克伐怨【yuàn】欲不行焉，可以【yǐ】为仁【rén】乎【hū】？”孔子曰：“可以为难矣，仁则吾弗知也。”
孔【kǒng】子卒，原宪遂亡在【zài】草泽中。子贡相卫，而结驷连骑，排藜藿入穷【qióng】阎，过谢原宪。宪【xiàn】摄敝【bì】衣冠见【jiàn】子【zǐ】贡【gòng】。子贡耻之，曰：“夫子岂病乎？”原宪【xiàn】曰：“吾【wú】闻【wén】之，无财者谓之贫【pín】，学道【dào】而不能行者谓【wèi】之病。若宪，贫【pín】也，非病也。”子贡惭，不怿【yì】而【ér】去，终身耻其言之过也。
公冶长，齐人，字子长。
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长可妻也，虽在累绁【xiè】之中，非【fēi】其【qí】罪【zuì】也。”以其子妻之。
南宫括字子容。
问【wèn】孔子【zǐ】曰：“羿善射【shè】，奡荡舟，俱不得【dé】其死然；禹稷【jì】躬稼而【ér】有【yǒu】天【tiān】下？”孔子弗答。容出，孔子曰：“君子哉若人！上德【dé】哉若人！”“国【guó】有道，不废；国无【wú】道，免於刑戮。”三复“白珪【guī】之【zhī】玷”，以其兄【xiōng】之子妻之。
公皙哀字季次。
孔子曰：“天下无行，多为家臣，仕於都；唯季次未尝仕。”
曾字皙。
侍孔子，孔子【zǐ】曰：“言尔【ěr】志。”曰【yuē】：“春服【fú】既成【chéng】，冠者【zhě】五六人，童子【zǐ】六七人，浴乎沂，风乎舞雩，咏而归。”孔子喟尔叹曰：“吾与也！”
颜无繇字路。路者，颜回父，父子尝各异时事孔子。
颜【yán】回【huí】死【sǐ】，颜路贫，请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车以葬【zàng】。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材不材，亦【yì】各【gè】言其子也。鲤也死，有棺【guān】而无椁【guǒ】，吾不徒行以为之椁，以吾从大夫之後，不可以徒行。”
商瞿，鲁人，字子木。少孔子二十九岁。
孔子传易於瞿，瞿传【chuán】楚人馯【hán】臂子弘，弘传【chuán】江东人【rén】矫子庸疵，疵【cī】传燕人周子家竖，竖传淳于人光子乘【chéng】羽【yǔ】，羽【yǔ】传齐人【rén】田子庄何【hé】，何传东武人王子【zǐ】中同，同传【chuán】菑川人【rén】杨【yáng】何。何元朔中以治易为汉中大夫。
高柴字子羔。少孔子三十岁。
子羔长不盈五尺，受业孔子，孔子以为愚。
子路使子羔为费郈宰，孔子曰：“贼夫人之【zhī】子【zǐ】！”子路曰：“有民人焉【yān】，有社稷焉【yān】，何【hé】必【bì】读【dú】书【shū】然後为学！”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是【shì】故恶夫佞者【zhě】。”
漆彫开字子开。
孔子使开仕，对曰：“吾斯之未能信。”孔子说。
公伯缭字子周。
周愬子路於季【jì】孙，子【zǐ】服景伯以告【gào】孔子【zǐ】，曰：“夫子固有惑志，缭【liáo】也，吾力犹【yóu】能肆诸市【shì】朝。”孔【kǒng】子曰：“道之将行，命【mìng】也【yě】；道【dào】之将废，命也。公伯缭其如命何！”
司马耕字子牛。
牛多言而躁。问仁【rén】於孔子，孔子曰：“仁【rén】者【zhě】其言也讱。”曰：“其言也讱，斯【sī】可谓【wèi】之【zhī】仁乎？”子曰【yuē】：“为之难，言之得无讱乎！”
问【wèn】君【jun1】子，子曰：“君子不忧不惧。”曰：“不忧【yōu】不惧，斯可【kě】谓【wèi】之君子【zǐ】乎？”子曰：“内省不疚，夫何忧何惧！”
樊须字子迟。少孔子三十六岁。
樊迟请学稼，孔子【zǐ】曰：“吾不如【rú】老农。”请学圃，曰：“吾【wú】不【bú】如老圃。”樊迟出，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小人哉樊【fán】须【xū】也！上好【hǎo】礼，则民莫敢不敬【jìng】；上【shàng】好【hǎo】义，则民莫敢不服；上好信，则民莫敢不用情。夫如是【shì】，则四方之民襁负【fù】其子而至【zhì】矣，焉用稼！”
樊迟问仁，子曰：“爱人。”问智，曰：“知人。”
有若少孔子四十三岁。有若曰：“礼【lǐ】之用，和为贵，先王之道斯为美。小【xiǎo】大由之，有【yǒu】所【suǒ】不行；知【zhī】和而和，不以【yǐ】礼节之【zhī】，亦【yì】不可行也。”“信【xìn】近於义，言可【kě】复也；恭近於礼，远耻辱【rǔ】也；因不失其亲，亦可宗也。”
孔子既【jì】没，弟子思【sī】慕【mù】，有若状【zhuàng】似孔子，弟子【zǐ】相与共立为师【shī】，师【shī】之如夫子时也。他日，弟子进问曰：“昔夫子【zǐ】当行，使弟子持雨具【jù】，已而果雨。弟子问曰：‘夫子何以知之？’夫子曰：‘诗【shī】不云乎？“月离于毕，俾【bǐ】滂沱矣。”昨【zuó】暮月不宿【xiǔ】毕乎【hū】？’他日，月宿【xiǔ】毕，竟不雨。商瞿年【nián】长无子，其母为【wéi】取室【shì】。孔子使之齐【qí】，瞿母请之。孔子【zǐ】曰：‘无忧，瞿年四十後当【dāng】有五【wǔ】丈夫子【zǐ】。’已而果然。问夫子何以知【zhī】此？”有【yǒu】若默然无以应。弟子起曰：“有【yǒu】子避之，此【cǐ】非【fēi】子之座也！”
公西赤字子华。少孔子四十二岁。
子华使於齐，厓有为其母请粟。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与之【zhī】釜【fǔ】。”请益【yì】，曰【yuē】：“与之庾。”厓【yá】子【zǐ】与【yǔ】之【zhī】粟五秉。孔子曰：“赤之適【shì】齐【qí】也，乘肥马，衣轻裘。吾闻君子周急不继富。”
巫马施字子旗。少孔子三十岁。
陈司败问孔子【zǐ】曰：“鲁昭公知礼乎？”孔子曰：“知礼【lǐ】。”退而【ér】揖巫马【mǎ】旗曰：“吾闻君子不【bú】党，君子亦党乎【hū】？鲁君娶吴女为夫人，命之【zhī】为【wéi】孟子。孟子姓【xìng】姬，讳称同姓，故谓【wèi】之孟【mèng】子。鲁君而知礼，孰不知礼【lǐ】！”施【shī】以告【gào】孔子，孔子曰【yuē】：“丘【qiū】也幸，苟有过，人必知之。臣不可【kě】言君亲之【zhī】恶，为讳【huì】者，礼也。”
梁鱣字叔鱼。少孔子二十九岁。
颜幸字子柳。少孔子四十六岁。
厓孺字子鲁，少孔子五十岁。
曹恤字子循。少孔子五十岁。
伯虔字子析，少孔子五十岁。
公孙龙字子石。少孔子五十三岁。
自子石【shí】已右三十五人，显有年名及受业见于【yú】书传。其四【sì】十有二人【rén】，无年及不见书【shū】传者纪【jì】于【yú】左：
厓季字子产。
公祖句兹字子之。
秦祖字子南。
漆雕哆字子敛。
颜高字子骄。
漆雕徒父。
壤驷赤字子徒。
商泽。
石作蜀字子明。
任不齐字选。
公良孺字子正。
后处字子里。
秦厓字开。
公夏首字乘。
奚容箴字子皙。
公肩定字子中。
颜祖字襄。
鄡单字子家。
句井疆。
罕父黑字子索。
秦商字子丕。
申党字周。
颜之仆字叔。
荣旂字子祈。
县成字子祺。
左人郢字行。
燕伋字思。
郑国字子徒。
秦非字子之。
施之常字子恆。
颜哙字子声。
步叔乘字子车。
原亢籍。
乐欬字子声。
廉絜字庸。
叔仲会字子期。
颜何字厓。
狄黑字皙。
邦巽字子敛。
孔忠。
公西舆如字子上。
公西葴字子上。
太【tài】史公曰：学者多称七十子之徒，誉者或过其【qí】实，毁者或损【sǔn】其真，钧【jun1】之未睹厥容貌，则论【lùn】言弟子籍，出【chū】孔氏古【gǔ】文近是。余以弟子名姓文字悉取论语【yǔ】弟子问并次为篇【piān】，疑者阙焉【yān】。
教兴阙里，道在郰乡【xiāng】。异能就列，秀士【shì】升堂。依仁【rén】游艺【yì】，合【hé】志同【tóng】方。将师宫尹，俎豆琳琅。惜哉【zāi】不霸【bà】，空臣素王！
译文及注释
孔子说：“跟着我学习【xí】而精通六艺的弟子有七十七人”，他们都是【shì】具有奇异才能【néng】的【de】人。德【dé】行方【fāng】面【miàn】突【tū】出的【de】：颜渊【yuān】，闵子骞，冉伯牛，仲弓。擅长处理政事的：冉有，季路。语言方面的：宰我，子【zǐ】贡。文章博学方面的：子游，子夏。颛孙师【shī】偏激，曾参迟钝，高柴愚笨【bèn】，仲由粗【cū】鲁，颜【yán】回经常贫穷无【wú】所有。端木赐不接受【shòu】命运的摆布【bù】而去经营商【shāng】业【yè】，不过他推测的【de】行【háng】情经常是【shì】准【zhǔn】确的。
孔子所【suǒ】礼敬的【de】人：在【zài】周朝【cháo】是老子；在卫国是蘧伯玉【yù】；在齐【qí】国是晏【yàn】仲平；在楚国是老【lǎo】莱子；在郑国是子产；在鲁国是【shì】孟公【gōng】绰。他【tā】也经常称颂臧文仲【zhòng】、柳下惠、铜【tóng】鞮【dī】伯【bó】华、介山子【zǐ】然，孔子出生的时间比他们都晚，不是同一时代的【de】人。
颜回，是鲁国人，字子渊。比孔子小三十岁。
颜渊问什么是【shì】仁，孔【kǒng】子说：“约束【shù】自【zì】己，使你的言行符【fú】合于礼，天下的人就会称许你【nǐ】是有仁德【dé】的【de】人了。”
孔子【zǐ】说：“颜回【huí】！多么德的人啊！吃的【de】是【shì】一小竹筐饭，喝的是一瓢水【shuǐ】，住在简陋的【de】胡同里，一般【bān】人【rén】忍受不了这种困苦，颜回却也不改变自己【jǐ】的乐【lè】趣。听【tīng】我【wǒ】授业时【shí】，颜回象个蠢笨的人，下课后【hòu】考【kǎo】察他私下【xià】的言谈，也能够刻意发挥，颜【yán】回实在不笨。”“任用你的【de】时候，就【jiù】匡时救【jiù】世，不被任用的时候，就【jiù】藏道在身，只有我和你才有这【zhè】样的处【chù】世态度【dù】吧【ba】！”
颜【yán】回才二十九岁，头发就全白了，过早的死去。孔【kǒng】子哭【kū】得特别伤心，说：“自【zì】从我有了颜回【huí】，学生们越来越和我亲近【jìn】。”鲁哀公【gōng】问：“学生中谁是最好学习【xí】的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有个叫颜【yán】回的人最好学习，从不把怒【nù】火转移到别人身上，不再【zài】犯同样的过失。不【bú】幸【xìng】的是【shì】寿命很短，死了，现在就没有这【zhè】样【yàng】的【de】人了【le】。”
闵损，字子骞，比孔子小十五岁。
孔子说：“闵子骞【qiān】太孝【xiào】顺啦！他侍奉父母【mǔ】，顺【shùn】从兄弟，别人对他的父母兄弟夸赞他【tā】都【dōu】没【méi】有非议的闲话。”他不做大夫的家臣【chén】，不【bú】要【yào】昏【hūn】君的俸禄。
所以他说：“如果有人再来召我，我一定逃到汶水以北了。”
冉耕，字伯牛。孔子认为他有德行。
伯【bó】牛得了难治的【de】病，孔子前去问候【hòu】他【tā】，从窗户里握手住他的【de】手，说：“这【zhè】是命啊！这样好的人却得了这样的病【bìng】，这是【shì】命啊【ā】！”
冉雍，字仲弓。
仲弓【gōng】问如何处理政事，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出门做【zuò】事如同接待贵宾一样【yàng】谦恭有礼，使用百【bǎi】姓【xìng】如【rú】同承办【bàn】隆重的祭典一样虔【qián】诚谨慎。这样，在【zài】诸【zhū】侯【hóu】的【de】封国里【lǐ】任【rèn】职，就没人怨恨【hèn】你，在卿大【dà】夫的家邑里任职也不会有人怨恨你。”
孔子认为【wéi】仲弓在德行方【fāng】面有成就，说：“冉雍啊，可以让【ràng】他【tā】作个卿大夫一【yī】样的大官【guān】。”
仲弓的父亲，是个地位【wèi】卑微的【de】人。孔【kǒng】子打比【bǐ】方说：“杂色【sè】牛【niú】生出红色【sè】的小【xiǎo】牛，两角长得【dé】周正，即便你不想用它作【zuò】祭品，山川的神【shén】灵难道会舍弃它吗？”
冉求，字子有，比孔子小二十九岁。作李氏家臣之长。
季【jì】康【kāng】了问【wèn】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说：“冉求有仁德吗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有千户人家的城邑，有百辆【liàng】兵车【chē】的【de】采邑，冉求【qiú】能够把那里的军政事物管理好。至于他仁德不仁【rén】德，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季康【kāng】子【zǐ】又【yòu】问：“子路【lù】有仁德吗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象【xiàng】冉求一样。”
冉求问孔子说：“听到应做【zuò】的事情就立刻【kè】行【háng】动吗？”孔子回答说【shuō】：“立刻行动。”子路【lù】问孔子说：“听到应做的事【shì】就应【yīng】该【gāi】立刻【kè】行动吗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有父亲兄长在，怎么听到就能立刻行动呢【ne】？”子华感到这件事【shì】很奇怪【guài】，不【bú】解地说【shuō】：“我【wǒ】大胆地【dì】问问，为什么问同样的问题而回答【dá】却不一样呢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冉求做【zuò】事畏缩多【duō】虑，所【suǒ】以我激励他。仲由做事有两个人的【de】胆量【liàng】，所以我要抑制【zhì】他【tā】。”
仲由，字子路，卞地人。比孔子小九岁。
子路【lù】性情粗朴【pǔ】，喜欢逞勇斗力【lì】，志【zhì】气刚强，性【xìng】格【gé】直爽，头【tóu】戴雄鸡式【shì】的帽子，佩戴着公【gōng】猪皮装【zhuāng】饰的宝剑，曾经欺凌孔子。孔【kǒng】子用礼乐【lè】慢慢地诱导他，后来，子路穿着儒服【fú】，带着拜师的礼【lǐ】物，通过孔子【zǐ】学生的引荐，请【qǐng】求作【zuò】孔子的【de】学生。
子路问如何处【chù】理【lǐ】政事，孔【kǒng】子说：“自【zì】己先给百姓【xìng】作出榜样，然后【hòu】才能使百姓辛勤地【dì】劳作。”子路【lù】请求进【jìn】一步讲讲。孔子【zǐ】说：“持久不懈。”
子路【lù】问：“君子崇尚勇敢吗？”孔子说：“君【jun1】子最崇【chóng】尚的是义。君子只好勇而不崇尚【shàng】义，就会叛逆作乱【luàn】。小人【rén】只【zhī】好勇【yǒng】而不崇尚义，就会【huì】做强盗。”
子路要听到什么道理，没有马上行动，只怕又听到别的道理。
孔子说：“只听单方面言辞就可【kě】以决【jué】断案子的，恐怕【pà】只有【yǒu】仲由【yóu】吧！”“仲由崇尚勇敢超过我之所用【yòng】，就不适用了。”象仲由这种性情，不【bú】会得到善终。”“穿着用乱【luàn】麻【má】絮做【zuò】的破旧袍子和穿着裘皮大【dà】衣的人站在【zài】一起而不认为羞愧的，恐【kǒng】怕【pà】只【zhī】有仲由吧！”“仲由的【de】学问好象登上了正厅，可【kě】是【shì】还【hái】没能【néng】进【jìn】入内室呢。”
季康子问道：“仲【zhòng】由有仁德吗？”孔子答说【shuō】：“拥有【yǒu】一【yī】千辆兵车的【de】国【guó】家，可以让他管理军【jun1】政【zhèng】事务，至于他有没有仁德【dé】，我就不知道【dào】了。”
子路喜欢跟随【suí】孔子【zǐ】出【chū】游，曾遇【yù】到【dào】过长沮【jǔ】、桀溺、扛着农具的老人等隐士。
子路出任【rèn】季氏的家臣，季【jì】孙【sūn】问【wèn】孔子说：“子路可以说是【shì】人臣了吗？”孔子回答说：“可以说是备【bèi】位充数的臣子了。”
子【zǐ】路出任蒲邑的大夫，向孔子【zǐ】辞行。孔子说：“蒲邑勇武之士很多，又难治【zhì】理。可【kě】是【shì】，我告【gào】诉你【nǐ】：恭【gōng】谨谦敬，就可以驾【jià】驭勇【yǒng】武的人；宽厚【hòu】清正，就可以【yǐ】使大【dà】家亲近；恭谨清正而社会安静，就可以用来【lái】报效【xiào】上【shàng】司了。”
当初，卫灵【líng】公有位宠姬叫作南子。灵公的太子蒉聩曾得罪过【guò】她【tā】，害怕被【bèi】谋杀就逃往国外【wài】。等到【dào】灵公去世【shì】，夫人【rén】南子想让公子郢继承王【wáng】位【wèi】。公子【zǐ】郢不肯接受，说：“太子虽然逃亡了【le】，太子的儿辄还【hái】在。”于是卫【wèi】国立了辄【zhé】为国君，这【zhè】就是卫出公。出公继位十二年【nián】，他的【de】父亲蒉聩一【yī】直留在国外，不能够【gòu】回来【lái】。这时子路担任卫国大夫孔悝采邑的长官。蒉聩就和孔悝一【yī】同作乱【luàn】，想【xiǎng】办法带人潜入孔悝家，就和他【tā】的【de】党徒去袭击卫出【chū】公【gōng】。出公逃往鲁国，蒉聩进宫继位【wèi】，这就【jiù】卫庄公。当孔悝作乱【luàn】时，子路【lù】还有【yǒu】事在外，听到这个【gè】消息就立【lì】刻赶回来。子【zǐ】羔从【cóng】卫国城门出【chū】来，正好相【xiàng】遇【yù】，对子路说：“卫出公逃【táo】走了，城门【mén】已经关闭，您可以回去了，不要为他遭受【shòu】祸殃。”子路说：“吃着人【rén】家的粮食【shí】就【jiù】不能回【huí】避人家的【de】灾难。”子羔终于离去了。正赶【gǎn】上有【yǒu】使者要【yào】进城，城门开了，子路就跟【gēn】了【le】进去。找到蒉聩，蒉聩【kuì】和【hé】孔悝都在台上。子路说：“大王为【wéi】什么【me】要任【rèn】用【yòng】孔【kǒng】悝呢？请让我捉【zhuō】住【zhù】他杀了。”蒉聩不听从他的劝说。于是子路要放火烧台，蒉【kuì】聩【kuì】害【hài】怕了，于是【shì】叫石乞、壶黡到台下去攻打子路【lù】，斩断了子【zǐ】路的帽带。子【zǐ】路说：“君【jun1】子可以死，帽【mào】子不能【néng】掉下来。”说完系【xì】好【hǎo】帽子就死了。
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听到【dào】卫【wèi】国发生暴乱的消息，说：“唉【āi】呀，仲由死了！”不久，果真传来了他的死讯。所以【yǐ】孔子说：“自从我有【yǒu】子【zǐ】仲由【yóu】，恶言【yán】恶语的话再【zài】也听不到了。”这时，子贡正为鲁国出使到了【le】齐国【guó】。
宰【zǎi】予【yǔ】，字子我。他口齿伶俐，擅长【zhǎng】辞辩。拜【bài】在孔子门下以后，问道：“一个人的父母死【sǐ】了，守孝三年，时间不是太长了吗【ma】？君子三年不习礼，礼义必定会毁坏；三【sān】年【nián】不演奏音乐，音乐一定会【huì】败【bài】环。一【yī】年间【jiān】，陈旧的谷子吃完了，新【xīn】的谷子又成熟了，钻木取火的【de】木【mù】材【cái】换遍了，守丧一年也就【jiù】可以了。”孔子说：“只守丧一年，你内【nèi】心安不安呢？”宰我回答说：“心安。”孔子【zǐ】说：“你既【jì】然感【gǎn】到心安理得，你就这样做吧。君子守孝期【qī】间，即使【shǐ】吃美味的食【shí】品，也感觉不到甜【tián】美，听到动听的音乐也【yě】感觉不【bú】到【dào】高兴，所以【yǐ】君子才不这样【yàng】做呀。”宰我退了出【chū】去【qù】，孔子说：“宰【zǎi】予不是个【gè】仁人【rén】君【jun1】子啊！孩【hái】子生【shēng】下【xià】来【lái】三年，才【cái】能脱离母亲的怀抱。为父母守孝三年【nián】，是天下共【gòng】同遵行【háng】的【de】礼仪啊【ā】。”
宰予【yǔ】白天【tiān】睡大觉。孔子说：“腐朽【xiǔ】了的木头是【shì】不【bú】能雕刻器物的【de】，腐秽的墙壁是不【bú】能够粉刷的。”
宰我询【xún】问五帝的德行，孔子回答说：“你不【bú】是问【wèn】这种【zhǒng】问题【tí】的人。”
宰我做齐国临菑【zī】的大夫，和田常一起同谋作乱，因【yīn】此【cǐ】被灭族【zú】，孔子为他感到【dào】羞耻。
端木赐，是卫国人，字子贡。比孔子小三十一岁。
子贡口【kǒu】齿伶【líng】俐，巧于辞令，孔【kǒng】子常常驳【bó】斥他【tā】的言辞。孔子问子贡说：“你和颜回比【bǐ】，谁【shuí】更加出色？”子贡回【huí】答说：“我怎么敢指望跟颜【yán】回相比【bǐ】呢？颜回【huí】听知一个道理，能够推知【zhī】十【shí】个道理，我听说一个道理【lǐ】，也不过推【tuī】导出【chū】两个道【dào】理。”
子贡拜【bài】在孔子门下【xià】求学以后，问道：“我是【shì】什么样的【de】人【rén】？”孔子说：“你象个有用器物。”子贡【gòng】说：“什么样的器【qì】物呀？”孔子说：“宗庙里【lǐ】的【de】瑚琏呀。”
陈子禽问子贡说：“仲尼【ní】在哪【nǎ】里【lǐ】得来这么广【guǎng】博【bó】的【de】学【xué】问啊？”子贡说：“文【wén】王、武王的治国思【sī】想并没有完全丢【diū】掉【diào】，还在人间流传，贤能人记住它重要的【de】部分，不贤的【de】人只记住了它细枝末【mò】节，无处不有文王【wáng】、武王的思想存在着。先生【shēng】在【zài】哪里不【bú】能学习【xí】，又何必【bì】要有【yǒu】固定的老师！”陈子禽【qín】又问道：“孔子每到【dào】一个国家，一定【dìng】了解【jiě】到这个国家的政【zhèng】事。这是【shì】请求人家告诉他的呢，还是人家主动告【gào】诉他的呢？”子贡说：“先【xiān】生【shēng】凭借着温和、善良、恭谨、俭朴、谦让的【de】美德得来【lái】的。先【xiān】生这种【zhǒng】求得的方【fāng】式，或许与别人求得的方式不【bú】同吧。”
子贡问孔子说：“富【fù】有而不骄纵，贫穷【qióng】而不【bú】谄媚，这样的人怎【zěn】么样？”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可以【yǐ】了；不过【guò】，不如即使贫穷【qióng】乐于恪守圣贤之道，虽然富有却【què】能处【chù】事谦恭守礼。”
田【tián】常想要在【zài】齐国叛乱，却害【hài】怕【pà】高【gāo】昭子，国惠子，鲍牧【mù】，晏【yàn】圉的势力，所以想转【zhuǎn】移【yí】他们的军队去【qù】攻【gōng】打鲁【lǔ】国。孔子听说【shuō】这件事，对门下弟【dì】子们说：“鲁国，是祖【zǔ】宗坟墓所在【zài】的地方，是我【wǒ】们出生的国家，我们的祖国危险到这种地步【bù】，诸位为什么不【bú】挺身而出呢？”子路请【qǐng】求前去，孔子制止了他。子张、子石请【qǐng】求前去【qù】救【jiù】鲁，孔子也不答应。子贡请求【qiú】前【qián】去救鲁，孔子答【dá】应他。
子贡【gòng】就出【chū】发了，来到齐国，游说田常【cháng】说：“您攻打鲁【lǔ】国是错误的【de】。鲁国，是【shì】难攻打的国【guó】家，它的城墙单薄而【ér】矮小，它的护城河狭【xiá】窄而水浅，它【tā】的国君愚昧而不仁慈【cí】，大【dà】臣们虚伪而中用，它的士兵【bīng】百姓又厌【yàn】恶打仗的事【shì】，这样的【de】国家不可以和它交战。您【nín】不如去攻打【dǎ】吴国。吴【wú】国【guó】，它【tā】的城墙【qiáng】高大而【ér】厚实，护【hù】城河宽阔【kuò】而水深，铠甲坚【jiān】固而崭新，士【shì】卒【zú】经过挑选而精神饱满，可贵的人才、精【jīng】锐的部队都在那里，又派英【yīng】明的大臣守卫着它，这样的国家是容【róng】易攻打的。”田常顿时忿怒了，脸色【sè】一变说【shuō】：“你认【rèn】为难【nán】，人家认为容易；你认【rèn】为容易的，人家认为是难的。用这些话来指教我【wǒ】，是【shì】什么用心？”子贡说：“我听【tīng】说，忧患在国内的，要去【qù】攻打强大【dà】的【de】国家；忧患在国外的【de】，要去【qù】攻打弱小的国家。如今，您的忧患在国内。我听说【shuō】您多次被【bèi】授予封号而多次未能封成，是因为朝中大臣的有反对你的呀。现在，你要攻占鲁国来扩充齐国的疆【jiāng】域，若【ruò】是打胜了，你【nǐ】的【de】国君就更骄纵【zòng】，占领了鲁国【guó】土地，你国【guó】的【de】大臣【chén】就【jiù】会更尊贵，而您的攻【gōng】劳【láo】都不在【zài】其中，这【zhè】样【yàng】，您和【hé】国君的关系会一天天地【dì】疏远。这是您对上使国君【jun1】产【chǎn】生骄【jiāo】纵的心理，对【duì】下使大臣【chén】们放纵无【wú】羁【jī】，想要因此成【chéng】就大【dà】业【yè】，太困【kùn】难啦【lā】。国君骄纵就【jiù】要无所顾忌，大臣骄纵就要【yào】争权夺利，这样，对上您与国【guó】君感情上【shàng】产生裂【liè】痕，对【duì】下您和【hé】大【dà】臣们相互争【zhēng】夺。象这样【yàng】，那【nà】您在齐【qí】国的处境就危险了。所以说不如攻打吴国。假【jiǎ】如攻打【dǎ】吴国不能取得胜利，百【bǎi】姓死在国外，大臣率兵【bīng】作战朝廷【tíng】势力【lì】空【kōng】虚，这样，在上【shàng】没有强臣【chén】对抗，在下没有百姓的【de】非难，孤【gū】立【lì】国【guó】君专制【zhì】齐国的只有您了。”田常说：“好。虽然如此，可【kě】是我【wǒ】的军队已【yǐ】经开赴鲁国了，现在从鲁国撤军转而【ér】进兵吴国。大臣们【men】怀疑我，怎么办？”子贡说：“您按【àn】兵不动，不要进【jìn】攻，请让我为【wéi】您出使去见吴王，让【ràng】他出【chū】兵【bīng】援助鲁国而攻【gōng】打齐国，您【nín】就趁机出兵迎击它。”田常采纳了子贡的意见，就派【pài】他南下【xià】去见吴【wú】王。
子贡【gòng】游说吴王说：“我听说【shuō】，施【shī】行王道的不能【néng】让诸侯属国灭绝，施行霸道的不能让另外的强敌出【chū】现，在千钧重【chóng】的【de】物体上，再加上一铢一【yī】两的【de】分量也可能产生移位。如今【jīn】，拥有万辆战车的齐国再独自占有千辆战车的鲁国，和吴国【guó】来【lái】争【zhēng】高【gāo】低，我【wǒ】私下替大王感到【dào】危【wēi】险。况【kuàng】且去【qù】援【yuán】救鲁国【guó】，是【shì】显扬名声的【de】事情【qíng】；攻打齐国，是能获大【dà】利的事情【qíng】。安抚泗【sì】水以【yǐ】北【běi】的各国诸侯，讨伐强暴的齐【qí】国，用来镇服强大【dà】的晋国，没有比【bǐ】这【zhè】样做获利更大的【de】了。名上保存危亡的鲁国，实际上阻阨【è】了【le】强齐的扩【kuò】张，这道理，聪明人是不【bú】会疑【yí】的。”吴王说：“好。虽然如此，可是我曾【céng】经和越国作战，越【yuè】王退守在【zài】会稽山上栖身，越王自我刻苦【kǔ】，优待士兵，有报复我的决心【xīn】。您等我【wǒ】攻打越国后再【zài】按您的话做罢【bà】。”子贡【gòng】说：“越国的力【lì】量超不过鲁国【guó】，吴国的强大超不过齐国【guó】，大【dà】王把【bǎ】齐国搁置在一【yī】边，去攻打越国，那么，齐国早已平定鲁国【guó】了，况且大王【wáng】正借着”使灭【miè】亡【wáng】之国复存，使断【duàn】绝之嗣【sì】得续“的名义，却攻打弱小的【de】越国而【ér】害【hài】怕【pà】强大的齐【qí】国，这不是勇敢【gǎn】的表【biǎo】现。勇敢的人【rén】不回避【bì】艰【jiān】难，仁慈的人不让别人【rén】陷入困境。聪明【míng】的人【rén】失掉时机，施行王道【dào】的人不会【huì】让一个国家灭绝，凭借这些来树立【lì】你【nǐ】们的道义。现【xiàn】在，保存越国向各国诸【zhū】侯显示您的仁德【dé】，援【yuán】助鲁国攻打齐【qí】国，施加晋国以威力，各国【guó】诸侯一定会竞相来吴国朝见，称霸天下【xià】的大业【yè】就成【chéng】功【gōng】了【le】。大王果真畏忌越国，我请求东去会见越王，让他派出军【jun1】队追随您，这实际上使越国空虚，名【míng】义上追随【suí】诸【zhū】侯【hóu】讨伐齐国。”吴王特【tè】别高兴，于是派子贡【gòng】到【dào】越【yuè】国去。
越王【wáng】清扫道【dào】路，到郊外迎接子贡，亲自【zì】驾驭着车子到【dào】子贡下榻的馆舍致问说：“这是个【gè】偏远落后的国家，大夫怎【zěn】么屈辱自己庄【zhuāng】重的【de】身份光临到这里来了！”子贡回答说：“现【xiàn】在我已劝说吴王援救鲁【lǔ】国攻打齐国，他心里想要这么做却害【hài】怕越国，说：‘等我攻下越国才可以’。像【xiàng】这样【yàng】，攻【gōng】破越国是必然【rán】的了。况且要【yào】没有报复【fù】人的【de】心志而使人怀疑他，太拙【zhuō】劣【liè】了；要有报复【fù】人的心志【zhì】又让人知道【dào】他，就不安全了；事情【qíng】还没有发动先叫人知道，就太危险【xiǎn】了。这三【sān】种情【qíng】况【kuàng】是【shì】办【bàn】事的最大祸患。”勾践听罢【bà】叩【kòu】头到地【dì】再拜说：“我曾不自【zì】量【liàng】力，才【cái】和吴国交【jiāo】战，被围困在会稽，恨入骨髓，日夜唇焦舌燥，只打算和吴王一块儿拼死，这就是我的愿望。”于是问子贡【gòng】怎么办。子贡说：“吴王为人凶猛残【cán】暴，大【dà】臣们难以忍受；国家多次打仗【zhàng】，弄得疲惫衰【shuāi】败，士兵不能【néng】忍耐；百姓怨恨国君，大【dà】臣内部发生变乱【luàn】；伍子胥因【yīn】谏诤被杀死，太宰嚭执政当权，顺应着国【guó】君的过失，用来【lái】保全自己【jǐ】的【de】私【sī】利：这是残害国家的政治表现啊。现在大【dà】王果【guǒ】真能出兵辅佐【zuǒ】吴王，以【yǐ】投合他的【de】心【xīn】志，用【yòng】重金宝物来【lái】获取【qǔ】他的欢心【xīn】，用谦卑的言辞尊他【tā】，以表示对他的礼敬，他一【yī】定【dìng】会【huì】攻打齐国。如果【guǒ】那【nà】场战争不【bú】能【néng】取胜，就是大【dà】王您【nín】的【de】福气了。如【rú】果【guǒ】打胜【shèng】了，他一定会【huì】带兵逼近晋国【guó】，请让我【wǒ】北上会见晋国国君，让他共同攻【gōng】打它【tā】，一定会削弱【ruò】吴国的势【shì】力【lì】。等他们的精【jīng】锐【ruì】部队全部消耗在【zài】齐国，重兵又被晋【jìn】国牵【qiān】制住，而大王趁它疲惫不堪的时候攻打它，这样一【yī】定能灭掉吴【wú】国。”越王非常【cháng】高兴【xìng】，答应照【zhào】计【jì】行动。送【sòng】给子贡黄金百镒【yì】，宝剑一【yī】把，良矛【máo】二支。子贡没【méi】有【yǒu】接【jiē】受，就走了。
子贡回报吴王说【shuō】：“我郑重【chóng】地把大王的话告诉了越王，越王非常惶恐，说：‘我很不走运，从小就失去了【le】父【fù】亲，又【yòu】不自量【liàng】力，触犯吴【wú】国而获【huò】罪，军队被打败，自身受屈【qū】辱，栖【qī】居【jū】在【zài】会稽【jī】山上，国家成了荒凉的废【fèi】墟，仰赖大王【wáng】的恩赐，使我能【néng】够捧着祭【jì】品而祭【jì】祀【sì】祖宗，我至死也不敢忘【wàng】怀【huái】，怎么另【lìng】有其他的【de】打算【suàn】！’”过了五天，越【yuè】国派大夫文种以头叩地对吴王说：“东海役使之【zhī】臣勾【gōu】践【jiàn】谨【jǐn】派使【shǐ】者【zhě】文种【zhǒng】，来修好您的属下近臣，托他们向大王【wáng】问候。如【rú】今【jīn】我私【sī】下听说【shuō】大王将要发【fā】动【dòng】正义之师，讨【tǎo】伐强暴，扶持弱小，困扼【è】残暴的齐国而安抚周朝王室，请求出动越国境内全部军队三千人，勾践请求亲自披挂铠甲、拿着锐利的武器【qì】，甘愿在前面去冒箭石【shí】的【de】危险。因此派【pài】越国卑【bēi】贱的臣子文种进献祖先珍【zhēn】藏的【de】宝器【qì】，铠【kǎi】甲十二件，斧头、屈卢【lú】矛、步【bù】光【guāng】剑【jiàn】、用来作贵军吏【lì】的【de】贺【hè】礼。”吴王听了非常高【gāo】兴，把文种的话告诉子【zǐ】贡说：“越王想亲【qīn】自跟随我攻打齐【qí】国，可以吗【ma】？”子【zǐ】贡回答说：“不可以。使人家国内空虚，调动人家所有【yǒu】的人马，还要人家的国君跟着【zhe】出征，这是【shì】不道义的【de】。你可接受他【tā】的礼物【wù】，允许他【tā】派出军队，辞却【què】他【tā】的国君随行。”吴王同意了，就辞【cí】谢越王。于是【shì】吴王【wáng】就【jiù】是调动了九个郡的兵力去【qù】攻打齐【qí】国。
子【zǐ】贡因而离开吴国前【qián】往晋国，对晋国国【guó】君说：“我【wǒ】听说，不事【shì】先谋【móu】划好计策，就【jiù】不能应【yīng】付【fù】突然来【lái】的变化，不事先治理好军队，就不能战胜敌人。现【xiàn】在齐国和吴国即将【jiāng】开战【zhàn】，如果那场战争吴国不能取得【dé】胜利，越国【guó】必【bì】定会趁机扰乱它；和齐国一战【zhàn】取得了胜利，吴王一【yī】定会带他的军队逼【bī】近晋【jìn】国【guó】。”晋【jìn】非常【cháng】恐慌，说：“那【nà】该怎么办呢？”子贡说：“整治好武器，休养士卒【zú】，等【děng】着吴军的到来【lái】。”晋君【jun1】依照他的话做了。
子【zǐ】贡离开晋国前往鲁国。吴王果然【rán】和齐国人【rén】在艾陵打了【le】一仗，把齐军【jun1】打得大败，俘虏了七个将军的士兵而不【bú】肯班师回国，果然带兵逼近晋【jìn】国【guó】，和晋国【guó】人在黄【huáng】池相遇。吴晋两【liǎng】国【guó】争雄，晋国人攻击吴国，大败吴军。越王听到吴军惨败的消息，就【jiù】渡【dù】过【guò】江【jiāng】去袭击吴国，直【zhí】打【dǎ】到离吴【wú】国都城【chéng】七里的路程才安营扎寨。吴【wú】王听到这个【gè】消息，离开晋国返回吴国，和【hé】越国【guó】军队【duì】在五湖【hú】一带作战。多次战斗都失败了【le】，连【lián】城门都守不【bú】住了，于是越军包围了王宫【gōng】，杀死了吴王夫差【chà】和他的国相【xiàng】。灭掉吴国三年后，越国称霸【bà】东【dōng】。
所以，子贡【gòng】这【zhè】一出行，保全了鲁国【guó】，扰乱了齐国，灭掉了【le】吴国，使晋国强大而【ér】使越国称霸。子贡一次出使，使【shǐ】各【gè】国形势发生了相应【yīng】变化，十年当中，齐、鲁、吴【wú】、晋、越五【wǔ】国的形势各自【zì】有【yǒu】了变化。
子贡擅长囤积居【jū】奇，贱买【mǎi】贵卖，随着供需【xū】情况【kuàng】转手【shǒu】谋【móu】取利润。他喜欢宣【xuān】扬【yáng】别人的长处，也不隐瞒别人【rén】的【de】过失。曾出任过鲁国【guó】和卫【wèi】国的国相，家产积累千金，最【zuì】终死在齐国。
言偃，是吴国人，字子游。比孔子小四十五岁。
子游受业以后【hòu】，出任武城的长官。孔子路【lù】过武城，听到弹琴【qín】唱歌【gē】的声【shēng】音。孔子微【wēi】微地笑了【le】，说【shuō】：“杀鸡何必用宰牛刀【dāo】呢【ne】？”子游说：“从【cóng】前我听先生说【shuō】过：‘有才德的【de】人学【xué】了【le】礼乐，就会涵【hán】养仁心【xīn】，爱护人民【mín】；普通人【rén】学了礼乐，就会谨守【shǒu】法【fǎ】规，容易使唤。’”孔子对随行【háng】的学生们说：“诸位【wèi】，言偃【yǎn】的话是对的。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不过是开玩笑【xiào】罢【bà】了。”孔子认【rèn】为【wéi】子游【yóu】熟习文章博学。
卜商，字子夏。比孔子小四十四岁。
子【zǐ】夏问道：“‘姣【jiāo】美的笑容【róng】妩媚动人啊，明沏【qī】的眼珠流动【dòng】生辉啊，信佛【fó】洁【jié】白的生【shēng】绡染上【shàng】了绚烂的文【wén】彩’，这【zhè】三句是什么意思？”孔【kǒng】子回答说：“绘画【huà】要先有洁白的底【dǐ】子，然后再彩【cǎi】饰【shì】图画。”子夏说：“是不是礼乐的产生在仁【rén】义【yì】之后呢？”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卜商啊，现在可以和你讨论【lùn】《诗经》了。”
子贡问道：“颛孙师和卜商那一位更强些？”孔子【zǐ】说【shuō】：“师么【me】，有些过【guò】分，商么，有【yǒu】些赶不上。”子贡说：“那么颛孙【sūn】师好一些吗？”孔子说：“过分【fèn】和赶不上同样【yàng】是不【bú】完美的。”
孔子对子夏说【shuō】：“你要立志作个有才德【dé】的读书人，不要【yào】作【zuò】浅薄不正派的【de】读书【shū】人。
孔【kǒng】子逝世后【hòu】，子夏定【dìng】居河西【xī】教授学生，成了魏文侯的【de】教师。子夏的儿子死了【le】，把眼睛都【dōu】哭瞎了。
颛孙师，是陈国人，字子张。比孔子小四十八岁。
子【zǐ】张【zhāng】向孔子学【xué】习【xí】求取官职【zhí】俸禄的方法。孔【kǒng】子说：“多【duō】听人家说，对疑难未解的【de】，不要【yào】妄加评论，其余有把屋的要谨慎地说出，能少【shǎo】犯错误；多看人家行事，对【duì】疑【yí】难未解的，不要【yào】妄加行【háng】动，其余【yú】有把握的【de】要谨慎【shèn】地【dì】行动，能减少懊悔。说话的错【cuò】误少、行动的【de】懊悔少，你【nǐ】要求取的官职【zhí】俸禄就在里面了。”
有一天子【zǐ】张【zhāng】跟随孔子【zǐ】在陈【chén】国和蔡国之【zhī】间的被围困，子张问【wèn】怎样才能处【chù】处行【háng】得【dé】通。孔子【zǐ】说：“说话要忠诚信【xìn】实，行【háng】为【wéi】要真诚【chéng】恭敬【jìng】，即使【shǐ】在南蛮【mán】北【běi】狄也行得通；说话不忠诚信实，行为不真诚恭敬，即使【shǐ】是在本乡【xiāng】本【běn】土【tǔ】，能行得通吗？站着的时【shí】候，就象‘忠信笃敬【jìng】’几个【gè】字呈现在【zài】眼前；坐在车【chē】上，就【jiù】象‘忠信笃敬【jìng】’几个字挂在车前的横木上，做【zuò】到这种地步之后，就到处行得通了。”子张就把这些【xiē】话【huà】写在束腰的大带子上。
子张【zhāng】问【wèn】：“读书人怎样做才可以【yǐ】叫【jiào】通【tōng】达了呢？”孔子说：“你【nǐ】所说的通达，是【shì】指的什么呢？”子【zǐ】张回答说：“在诸侯的邦【bāng】国中一定要有声望，在卿大夫【fū】家里也一定要有【yǒu】声誉。”孔子说：“这是声望【wàng】，不是【shì】通达【dá】。所谓【wèi】通达，应当是【shì】立身正【zhèng】直而【ér】好义【yì】，审度别人的言论【lùn】，观察别人的表【biǎo】情【qíng】，时常想【xiǎng】着谦恭退让，这样，在诸侯的【de】邦国和卿大夫的封地一定能【néng】够通【tōng】达。所说的声望，外表上好象【xiàng】追求【qiú】仁德【dé】的【de】样子，而实际行动上【shàng】却【què】违背仁德，自己要【yào】安然处之，毫不怀疑【yí】，这样的人在【zài】诸侯的邦国和卿大【dà】夫的封【fēng】地一定能取得【dé】名望【wàng】。”
曾参，是南武城人，字了舆，比孔子小四十六岁。
孔子认【rèn】为他能通【tōng】达孝【xiào】道【dào】，所以传授【shòu】他学业。他撰写了一部《孝经》。他死在鲁国。
澹台灭明，是武城人，字子羽。比孔子小三十九岁。
他【tā】的【de】体态相貌【mào】很【hěn】丑陋。想要事奉孔子，孔子认为【wéi】他资【zī】质低下【xià】。从师学习以后，回去【qù】就致力【lì】于【yú】修身【shēn】实践【jiàn】，处事光明正【zhèng】大，不走邪路，不是为了公事，从来不去会见公卿大夫【fū】。
他往南游历到长江，追随他【tā】的学【xué】生有三百【bǎi】人，他获取【qǔ】、给予离弃、趋就【jiù】都完美【měi】无缺，他【tā】的声誉传遍【biàn】了四方诸侯【hóu】。孔子听到这些事，说：“我只凭言辞判【pàn】断人，对宰予的判断就错了；单从相【xiàng】貌上判断人【rén】，对【duì】子羽的判【pàn】断【duàn】就错了。”
宓不齐，字子贱。比孔子小三十岁。
孔子【zǐ】谈论宓子贱，说【shuō】：“子贱真是个【gè】君【jun1】子啊！假【jiǎ】如鲁国没有君子，这个人又从哪儿学到这种好【hǎo】品【pǐn】德呢？”
子【zǐ】贱出任单父地方长官，回来向孔子报告，说：“这【zhè】个地方有五个人比我贤能【néng】，他们【men】教给我施政治民的方法。”孔子说：“可【kě】惜【xī】呀！不【bú】齐治理【lǐ】的地方太小了【le】，要是治理【lǐ】的地【dì】方大就差不多了。”
原宪，字子思。
子思问【wèn】什么是耻辱。孔子说：“国家政【zhèng】治清明，可以做官【guān】领取俸禄，却【què】不能有所【suǒ】见树【shù】。国【guó】家政【zhèng】治黑暗，做【zuò】官领取俸禄，却【què】不能【néng】独善【shàn】其身，就是耻辱。
子【zǐ】思说：“好胜【shèng】、自我夸耀、怨恨【hèn】、贪欲都没有显现【xiàn】出来，可以算是【shì】做【zuò】到【dào】了仁【rén】了吗？”孔子说：“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，是否算是做【zuò】到仁，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孔子逝世【shì】以后，原宪就跑到低洼积水、野草丛生的地方隐居起【qǐ】来【lái】。子【zǐ】贡做了【le】卫国的国【guó】相【xiàng】，出门车马接连不断，排【pái】开丛生的野草，来到偏远简陋破败的小屋，前去看望原宪。原宪整理好破旧的衣帽，会见【jiàn】子贡。子贡见状替他感到羞耻，说：“难道你很困窘【jiǒng】吗？”原宪【xiàn】回【huí】答【dá】说：“我【wǒ】听说，没【méi】有财产【chǎn】的叫做贫穷，学【xué】习了道理而不【bú】能施行的叫做困窘。像【xiàng】我，贫穷，不【bú】是困【kùn】窘啊【ā】。”子贡感到很【hěn】惭愧，不高【gāo】兴【xìng】地离【lí】去了，一【yī】辈【bèi】子都为这次说错【cuò】了话感到羞耻【chǐ】。
公冶长，是齐国人，字子长。
孔子【zǐ】说：“公冶长，可以把女儿嫁【jià】给他【tā】，即使他在囚禁之中【zhōng】，并不是【shì】他【tā】的罪过。”就把自己【jǐ】的女儿嫁给了【le】他。
南宫括，字子容。
南宫括问【wèn】孔【kǒng】子说：“羿擅长射箭，奡擅长荡舟，他【tā】们【men】都【dōu】不能够善终【zhōng】；禹、稷亲自耕种而为什么能得到天【tiān】下【xià】呢【ne】？”孔子不回答。南子容退出【chū】后，孔子【zǐ】说：“这个人真是个君子啊！这个人崇【chóng】尚【shàng】道德啊【ā】！”孔子评【píng】论【lùn】他说：“国家政治清明，他会被任用；国家政【zhèng】治黑暗，他也【yě】不会遭受【shòu】刑罚”。他把“白珪【guī】之【zhī】玷”的几句诗再三吟诵，孔子就把自己的侄女嫁给【gěi】了他【tā】。
公皙哀，字季次。
孔子说：“天【tiān】下的读【dú】书人没【méi】有善行【háng】，大多数作了卿大【dà】夫们【men】的家臣，在【zài】都邑作官，只有季次【cì】不曾【céng】出来作官。”
曾蒧，字皙。
他陪着孔【kǒng】子，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谈【tán】谈你的志趣。”曾【céng】蒧说：“穿着刚【gāng】做好的春装，和五六【liù】个成【chéng】年人【rén】，六七个小孩子，在沂【yí】水里洗个澡，在祈雨台上吹吹风，唱着歌回来。”孔子听了【le】，长【zhǎng】长地叹息说【shuō】：“我赞【zàn】成曾蒧的志趣啊【ā】！”
颜无繇，字路。颜路，是颜回的【de】父【fù】亲，父子【zǐ】俩曾先【xiān】后【hòu】在孔【kǒng】子门下求学。
颜回【huí】死了，颜路贫穷，请求【qiú】孔子把车子卖【mài】掉安葬颜回。孔子说：“孔鲤不论【lùn】是有才华或【huò】没有才华【huá】，但【dàn】对我们来说都【dōu】是【shì】自己的儿子【zǐ】。孔【kǒng】鲤死了，只有内棺，没有外椁，我不能【néng】卖掉车子徒步走路给他【tā】买椁，因为【wéi】我曾经位居大【dà】夫【fū】行列，那是不可以徒步【bù】行走【zǒu】的。”
商瞿，是鲁国人。字子木，比孔子小二十九。
孔【kǒng】子把《易经》传授给【gěi】商瞿【qú】，商瞿传给楚国人臂子弘，子弘【hóng】传给江东人矫子【zǐ】庸【yōng】疵【cī】，庸疵传【chuán】给燕国【guó】人周子家竖，周竖传【chuán】给【gěi】淳【chún】于人光子乘【chéng】羽，光羽传给齐国人田子庄何，田何传给东武人王子中同【tóng】，中同【tóng】传给菑【zī】川人杨何【hé】。杨何在汉武元朔年间，因为研究【jiū】《易经》出任子当【dāng】朝的【de】中大夫。
高柴，字子羔。比孔子小三十岁。
子羔的身长不足五尺，在孔子门下学习，孔子认为他很愚笨。
子路【lù】派子羔担任费邑的长官【guān】。孔【kǒng】子说【shuō】：“这【zhè】是残害人家的子弟【dì】！”子路说：“那里有人民百姓【xìng】。有祭祀土神和谷神【shén】的庙宇，为什么一定【dìng】要读书【shū】才叫做学问呢？”孔【kǒng】子说【shuō】：“所【suǒ】以我厌恶用花言巧语谄媚【mèi】的人”。
漆雕开，字子开。
孔子叫子开去做官，子【zǐ】开【kāi】回【huí】答说【shuō】：“我对作官还【hái】没有【yǒu】信心。”孔子听【tīng】了很高兴。
公伯缭，字子周。
子周在【zài】季孙面前说子路的坏【huài】话【huà】，子服【fú】景伯把这件事告诉了【le】孔子并且说：“季孙本来就有了【le】疑心，可是我还【hái】有力量杀死公伯缭，把他的尸体陈放【fàng】在街头【tóu】示众。”孔子说：“正道能够行【háng】得通，那是天【tiān】意，正道废弃不能施【shī】得，也【yě】是天意，公伯缭对【duì】天意又能怎么【me】样呢？”
司马耕，字子牛。
子牛话多而性情急躁【zào】。他【tā】向孔子问【wèn】仁德【dé】，孔子说：“有仁德的人，说话很谨慎【shèn】。”子牛【niú】又问：“说【shuō】话很谨慎，这就可【kě】以算是仁德【dé】吗？”孔【kǒng】子【zǐ】说：“做【zuò】起来很困难【nán】，说起来能不谨慎吗！”
子牛问怎【zěn】样才算是君子【zǐ】，孔子说：“一【yī】个【gè】君子【zǐ】既不忧愁，也不畏惧。”他接着问：“不忧【yōu】愁，不畏【wèi】惧【jù】，这【zhè】就【jiù】可【kě】以算是君子吗【ma】？”孔子说：“自我反省，内心无【wú】愧，有什么忧愁【chóu】，有什么畏惧的呢！”
樊须，字子迟。比孔子小三十六岁。
樊须向孔子请求【qiú】学种庄稼，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我不【bú】如老【lǎo】农民。”又请求学种疏【shū】菜，孔子说：“我不【bú】如老菜农【nóng】。”樊迟【chí】退出【chū】后【hòu】，孔子说：“樊须，是个志向浅薄的【de】小人啊！统【tǒng】治者提倡礼【lǐ】义，百姓就没有人敢【gǎn】不敬；统治者【zhě】诚恳信实，百姓就没有人【rén】敢不说真情实【shí】话【huà】。如果能这【zhè】样【yàng】，那么四方的百姓【xìng】就【jiù】会背负着包【bāo】裹着的孩子前来投奔，哪里【lǐ】用得着自己种庄【zhuāng】稼。
樊迟问什么【me】是仁德，孔子说：“爱【ài】所【suǒ】有的【de】人！”又问【wèn】什么【me】智慧【huì】，孔子说：“了解人。”
有若，比孔子【zǐ】小四十三岁。有【yǒu】若说：“礼【lǐ】的应用【yòng】，以恰到好【hǎo】处为可贵。过去【qù】圣明的君王治【zhì】理国家的办法，最高明的地方【fāng】就在这里；小事大事【shì】都按【àn】照这【zhè】一条原则去理，有时就行不通；但是只知道和的重要而一味地追【zhuī】求和【hé】，而不用礼去节制它，也【yě】是不可行的【de】。”有若又说【shuō】：“所【suǒ】守的信约【yuē】要符合于义，这约言【yán】就能【néng】经得起实践的【de】检【jiǎn】验。恭【gōng】敬要符合礼，就能避免耻辱；依【yī】傍【bàng】那些【xiē】不失为亲近的人，也就可靠了【le】。”
孔子逝【shì】世以后【hòu】，学生们【men】都很怀念他。有【yǒu】若长得【dé】很【hěn】象孔子【zǐ】，学生们共【gòng】同拥戴他当【dāng】教师，就【jiù】象当年侍奉孔子一样对待他。有一天，学【xué】生进来问他说：“从前【qián】先生正要出行，就叫同学们带好雨具，不【bú】久果真【zhēn】下起【qǐ】雨来。同【tóng】学们请教说：‘先生怎么【me】知道【dào】要下雨呢？’先生回【huí】答说：‘《诗经》里【lǐ】不是说了吗：月亮依附于毕星的位【wèi】子上【shàng】，接着就会下【xià】大雨。昨天夜里月亮不是宿【xiǔ】在毕星【xīng】的【de】位子上【shàng】吗？’有一【yī】天，月亮又宿在【zài】毕星的位了上，却【què】没有下【xià】雨。商瞿年纪大了还没有儿【ér】子，他的母亲要替他另外娶妻。孔子【zǐ】派他【tā】到齐国【guó】去，商瞿的母亲【qīn】请求不要【yào】派他。孔子说：‘不要担忧，商瞿四十【shí】岁以后会有五个男孩子。’过后，果真是【shì】这【zhè】样的。请问先生当年怎【zěn】么能【néng】够预【yù】先知道是【shì】这样的呢？”有若沉默无以回答【dá】。学生们站起来【lái】说：“有先生，你躲【duǒ】开这儿【ér】吧，这【zhè】个位子不【bú】是您能坐的啊！”
公西赤，字子华。比孔子小四十二岁。
子【zǐ】华【huá】出使去【qù】齐国【guó】，冉有为【wéi】他【tā】的母亲向孔子请求粮食【shí】。孔子说：“给他一釜。”冉有请求增加，孔子说：“那就给他一【yī】庾。”，冉有给了她五秉粮食【shí】。孔子【zǐ】说：“公西赤到齐国去，坐的是肥马【mǎ】拉的车【chē】子【zǐ】，穿的是又轻【qīng】又暖【nuǎn】的裘皮衣裳。我【wǒ】听【tīng】说，君【jun1】子救【jiù】济紧急需要【yào】的穷人而不是【shì】为他增加财富【fù】。
巫马施，字子旗，比孔子小三十岁。
陈【chén】司败问孔子说【shuō】：“鲁昭公懂礼吗？”孔子说：“懂礼。”孔子出去后，陈司【sī】败向巫马【mǎ】旗作了个揖说：“我听【tīng】说君子是不偏私袒护【hù】的，莫非君【jun1】子也会偏私袒护？鲁昭【zhāo】公【gōng】娶来【lái】吴【wú】女作【zuò】夫人【rén】，给她起【qǐ】名叫她孟子。孟【mèng】子本姓姬【jī】，避忌称呼同姓【xìng】，所以叫她吴【wú】孟子【zǐ】。鲁君【jun1】要是懂【dǒng】得礼仪，那还有谁不懂得礼节【jiē】呢？”巫马施【shī】把这些话【huà】转告给【gěi】孔子，孔子说：“我真幸【xìng】运，如果有了过失，人家一定会知【zhī】道。作【zuò】臣子的不能说国【guó】君的过错的，替他避【bì】忌的人【rén】，就是懂礼啊。”
梁鳣，字叔鱼，比孔子小二十九岁。
颜幸，字子柳，比孔子小四十六岁。
冉儒，字子鲁，比孔子小五十岁。
曹，字子循，比孔子小五十岁。
伯虔，字子析，比孔子小五十岁。
公孙龙，字子石，比孔子小五十三岁。
从子石以上三十五人，他们【men】的年龄、姓名和受业经过、事迹都【dōu】能【néng】明显地见么文字【zì】记载。其余的四十二人【rén】，没【méi】有年龄【líng】可考，也【yě】没【méi】有文字记载的记在【zài】下面：
冉季，字子产。
公祖名兹，字子之。
秦祖，字子南。
漆雕哆，字子敛。
颜高，这字骄。
漆雕徒父。
壤驷赤，字子徒。
商泽。
石作蜀，字子明。
任不齐，字选。
公良儒，字子正。
后处，字子里。
秦冉，字开。
公夏首，字乘。
奚容箴，字子皙。
公肩定，字子中。
颜祖，字襄。
鄡单，字子家。
句井疆。
罕父黑，字子索。
秦商，字子丕。
申党，字周。
颜之仆，字叔。
荣旗，字子祈。
县成，字子祺。
左人郢，字行。
燕伋，字思。
郑国，字子徒。
秦非，字子之。
施之常，字子恒。
颜哙，字子声。
步叔乘，字子车。
原亢，字籍。
乐欬，字子声。
廉絜，字庸。
叔仲会，字子期。
颜何，字冉。
狄黑，字皙。
邦巽，字子敛。
孔忠。
公西舆如，字子上。
公西葳，字子上。
太史公说：“后世学者们都称述孔子门下【xià】七十位门徒，赞誉他们的人，有的超过【guò】了他们的实际，诋毁他们的人，有【yǒu】的损害了【le】他们【men】的真实形象。”总之【zhī】，谁都没【méi】有看【kàn】到他们的真实相貌【mào】，而议【yì】论【lùn】品评【píng】。孔门【mén】弟子的生平事迹还是孔氏古【gǔ】文接近【jìn】真相，关【guān】于孔子门下弟子【zǐ】们的【de】名字、姓氏、言【yán】行等情况，我全部取自【zì】《论语》的弟【dì】子问答【dá】，编【biān】次成篇，有疑问的地方【fāng】就空缺着。
参考资料：
1、王【wáng】学孟.子夜星网【wǎng】站.http://www.ziyexing.com/files-5/shiji/shiji_67.htm
2、参【cān】与译注者【zhě】名单.解惠全【quán】、张德萍、白【bái】晓红、白【bái】银亮【liàng】、王学孟、王淑艳、张【zhāng】凤岭、张连【lián】科、支菊生、纪淑【shū】敏、宋尚斋、何【hé】平、邱永山、王延海、史有为、范君石、葛亮、郝永娟、赵季、赵叔、王【wáng】连升、安砚方、徐世英、刘军、刘洪涛、盛【shèng】冬【dōng】铃